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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胡同的动静闹得那么大,自然也引来了村支书苏奎仓和妇女主任田银花的注意。
苏奎仓分开众人,大踏步地走上前来,一边忍着地上粪水的刺鼻气味,一边又驱赶围观的众人:“去去去!各忙各的去,这一地臭味,你们还没闻够啊!该干嘛干嘛去!”说着将众人轰出了胡同口。
田银花则将抱头痛哭的苏妍母女俩扶到一边站好。
待众人退出胡同,苏奎仓瞟了一眼周晓丽鼓鼓的肚子,又瞅了苏长江一眼,那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看的苏长江浑身一个激灵,再没敢吐出一句话。
苏春江和苏白氏赶紧上前,一边招呼着苏奎仓,一边忙不迭地搬凳子、递旱烟。
苏奎仓摆了摆手,示意苏老两口不要忙活,在凳子上坐下来,看着刘庆华道:“庆华,你心里咋想,都说出来吧?”
刘庆华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扶着周晓丽坐下的苏长江,那满心满眼的温柔和在意,是她成婚十年来从来没有触碰到的,霎时只觉得万念俱灰、心如死井:“五叔,我没啥可说的,一切都由妍妍做主吧。”
苏奎仓看向苏妍,苏妍道:“既然已经打上门了,我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吧!”
苏奎仓面色有些沉:“离婚不是儿戏!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主的!你根本不知道离婚的女人,日子过的有多难……”
“我知道的,五爷爷。” 苏妍打断苏奎仓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给我几分钟时间我写个离婚证明,双方签字、按上手印,就此分道扬镳吧!”
周晓丽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没想到这丫头嘴巴不饶人,办事竟然如此干脆,倒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如此这趟也算达成目的了!
“你!……” 苏奎仓还想说什么,苏妍已经掏出提前藏在口袋里的纸和笔,铺在凳子上三下五除二,刷刷刷地就写好了一份离婚证明。
苏奎仓接过来,看到纸上的字迹,额头就忍不住跳了跳,那字体龙飞凤舞、恣意潇洒,和贴苏家分家协议的那封大字报的笔迹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江湖苏奎仓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既然丫头如此有主意,人又聪慧出众,又一心为母亲着想,定然是早就心有成算,那他还是不要拦两个人的路了!顺手帮个忙,将来丫头有出息了,也能记他这个五爷爷的一个情吧?给丫头留个情面,将来没准还需要丫头帮着呢!
苏家的这些人啊,目光短浅,心眼个个比筛子还多,却没一个能落到正处的!舍弃了苏妍这个聪慧的孩子,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
而苏妍,也不想再做掩饰了,苏家的这些人除了心机城府最深的苏长海,能对比出她的笔迹外,就属学历最高的苏长湖了。而现在这两个人,一个将从这个暑假开始,就不会再回苏家庄了;另一个早已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至于苏家其他人的那些脑壳子,谁会想着留存几张大字报,等着以后做对比的证据用呢?为怕丢人,苏白氏早就塞灶膛里当引火柴了!
至于苏奎仓是否会认出来,她就无所谓了。五爷爷一直是个聪明人,她相信以他的精明世故,是不会将她供出来的。而事实果然如此。和聪明人打交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多废话,几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