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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痛哭流涕，“你们可知道，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办法专心问道，心中的那一股怨气始终无法化解。在一次围剿妖怪的行动之中，被妖趁虚而入，迷了心智，灵魂终日都受那妖邪的诱惑。我自问无颜面见那些一起作战过的弟兄们，就偷偷地走了，想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自生自灭。”
“可是，心魔已生，终究还是被拉近了深渊。在我最受煎熬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神秘的人，他满身黑气，实际上他是人是妖还是鬼我都没有看出来过。”
“他说他瞧着我就觉得窝囊，毫无缘由就被赶出师门，真是可悲！他说他可以帮我重回师门，给了我一个匣子。但是，他有一个条件，就是在我大成之后，必须帮他做一件事情，不得拒绝。当时心知薄弱的我，就这么相信了他，也答应了他。”
“他走之后，我便打开了那个匣子，里边只有一股黑气飘出，后来我便不是我了。我清醒地知道我做过的所有事情，但是，你们相信吗？那些都不是我本身的意愿，但是却无力反抗。不，可以说是连抵抗的心思都不会有。”
说完，老头垂下了自己的眼眸，不再言语。
小白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他师父当初立下的誓言是要斩杀于他，那为何他没有死，还在此处蛰伏了起来？”
“这个，倒也略有耳闻。其实，他们的师父就算算尽天机，也还尚有些时日可活。不过，他看出了自家被逐出师门的徒儿的不对劲，所以，他耗尽了毕生的修为替他驱逐了徒弟身体之中的黑气，在身死道消的那一刻，留下遗愿，留这人一命。”张亦云接着为小白解答道。
小白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个死了的老道，一天还挺纠结的。你说，要把人逐出师门的是他，要立誓杀人的也是他，到最后要留人一命，违背誓言的也是他。他怎么就活得那么纠结呢？”
“凡白大妖说得对这老道怕不是有那什么大病，一会儿杀一会儿不杀的。”熊爱爱也听得迷糊了，这什么人啊，一会儿一个说法一会儿一个说法的，真烦人。
说到这个话题，张亦云和秦卿卿都没有接话，毕竟那怎么说都是他们道门的前辈。再有什么做得不合适的地方，也不能任由他们小辈来评说。
过了半晌，张亦云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概这就是人的复杂之处吧，大多数的人都被困于情感之中，时常在情与理之间摇摆，谁也做不到真正的不偏不倚。当然，这样才会被称之为人。”
“那地上的这个人，说他无情，感受不到天理人伦。但是听起来他至少对师门是有感情的，他也许只是天生感知比别人差一些，但并不是没有。他的师父仅凭卦象就断定他无情不懂天理人伦，实是愚蠢之举。或许在师门的浸润之下，在同门的情感潜移默化之下，他会变得跟常人一般知情知理。”
“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武断地将他逐出师门，或许这才是让他走向深渊的罪魁祸首。”小白实在是不理解这位师父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