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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得令。”
几百家抱拳过后带着满天火气消失正厅,除去早已不动声色提前溜走的几十暗卫,唯有一个李鑫站得笔直笔直。
那双冰眸朝他投来,李鑫四处看着,梗着脖子道:“奴才身份是王府管家。”
北泠并未多说,清冷道:“将虎符取来。”
扫视了一圈大厅,发现猫不见了,正想去找找,正前方不知哪个院子里,传来清晰可闻的石头碎裂声,光听那“砰砰砰”的声音便知炸毛猫此时有多雷霆怒火。
北泠对着头皮发麻的二人道:“无需在意,我家宝宝在练功,此事与听旨一事……”
总管忙弯腰:“王爷且放心,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尚古抱拳:“末将附议。”
顿了顿,实在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您,与陛下?”
北泠没说话,接过李鑫呈上来的虎符,神色淡淡地拿给尚古:“尚统领且去复命罢。”
尚古退出王府,与停在马车前的总管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凤鸣要变天了。
是变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御贤亲王虎符被强制性拿去,家将数百被调往驻京营,五十万白龙军被收复的事,山呼海啸般的席卷着朝堂。
摇摇欲坠的右相一脉,惊愕过后,仿佛看到一丝曙光,冒雨齐聚梁王府邸。
反倒是该齐聚御书房的皇帝一脉,没一个有动静,陛下突如其来的转变,其何故谁人都再心知肚明不过。
心寒是真,气急暗骂昏君也有,但皇帝终究是皇帝,谁人都为臣子,他要收回谁人权利惬心贵当。
此时若去向陛下为王爷求饶,不是救火而是添火去的。
急气下的皇帝一脉只能抱着九五至尊消除怒火的希冀,又不由得悲怆,毒瘤还未砍去,又逢生生将凤鸣砥柱折去一事,凤鸣在当今陛下手中,究竟会何去何从?
惯回享受,但凡能坐轿撵便不走路的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后,在雨中不顾仪态的狂奔,到达御书房依然成为了一个水人。
满肚子的话,在看见那双温和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刺人的偏执、阴沉眼时,一瞬吞没腹中。
满身寒意顺着湿答答的衣服直往骨头里钻,冷得他发凉发颤。
北政看他一眼,继而将视线挪到折子上:“何事说来。”
北容双膝跪地,磕磕巴巴道:“父皇,皇叔,皇叔是否惹了您不悦?儿臣,儿臣替皇叔给父皇……”
一支朝他脑门上砸过的毛笔,堵住他后半段话。
红色墨汁溅到北容眼睛里,他也不敢去擦,眯着发疼的眼如坠冰窖般地望着先前温和的人,此时狰狞着一张脸:“你以什么身份替他赔不是?你是朕所生,不是他御贤亲王!”
北容整个人一点一点开始冻结,有一个他不敢去信的答案隐隐约约地从心里冒出。
而从模糊不清的视线里看到的那张以天翻地覆的脸,却又教他不得不去信,逼着他去信。
嗓子如卡进了一把刀,每呼吸一下便撕扯干涸般的疼痛。
混沌的脑海里挤出一个问题,为何?
“以后不许给朕踏进御贤亲王府半步!滚下去!”
“是……儿臣告退。”北容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冻结的腿仿佛抽了骨头般,刚站起又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