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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继续朝着南边走,直到某一刻天完全暗下来,两侧街灯成排亮起,照映着古老房屋和各种绮丽色彩的海报涂鸦。
一时间,就仿佛走进了电影里才有的梦幻场景。
而骆其清指着周围景物,正在乐此不疲地给周棘做介绍。
譬如路牌下奇形怪状的邮筒、会被流浪汉偷塞烟头的石头路、以及逢年过节就会大放血的古着店。
这些都是他六年生活里的记忆点,他都想说给周棘听,就像是在以另一种形式把他们空缺的六年给全部填补回来。
而周棘也始终都耐心听着,心意不谋而合,也想把骆其清走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装进脑海。
“快到圣诞节的时候,这里会摆上一棵超大的圣诞树。”
在路过一家唱片店的时候,骆其清指着透明玻璃里被围起来的区域,还不忘抬手比划高度,“上面会挂满那种一闪一闪的小灯泡。”
说到这里,骆其清又想起来什么:“哎,你有没有去看过摄政街的天使灯?它只有在圣诞节前后才会亮起来,很好看,不过我其实没去过现场,都是在朋友圈看别人发的。”
这是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只不过他当时没能好好感受而已。
“那我们今年圣诞再来一次吧。”周棘忽然说。
周围的声音瞬间就被压了下去,闻言,骆其清怔忡一两秒,而后很快又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喜悦。
“好啊。”
因为正逢旅游旺季,游客成倍激增,街头容易发生偷盗事件,所以他们这会的穿衣打扮都十分低调随意。
奈何改变了衣着穿搭,样貌却依旧是掩盖不住的出众。两个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一路过去不知道惹得多少路人回头。
走累了口渴,他们就拐进一家便利店,周棘拿着两瓶水在前面结账,而骆其清就跟在旁边刷微信。
唐明海几个人往车队小群里发了一堆照片,虽然拍照技术看着还有待提升,但他们显然已经成功挖掘到了伦敦的很多美食。
而就在这时候,骆其清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后面人拍了拍。
他稍一迟滞,下意识扭头过去。
后面站着两个外国女孩。右边的金色卷发女生很直爽地问:“帅哥,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这话问得他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周棘分明就站在自己身边。
哦,他明白了。
大概率是把两人错认成了兄弟关系。
“抱歉啊。”骆其清把手机收回口袋,礼貌地冲她笑了笑,毫不避讳道,“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周棘。
说话的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果真就看见了另一个颜值逆天的大帅哥刚好转头。
!!!
她当即会了意,明白人家这是情侣出行,只好惋惜地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注意,祝你们长长久久。”
“谢谢你。”
然后骆其清就跟着周棘一块出了便利店大门。
两位女生目送着两位帅哥离开的背影,默默叹气。
唉,这年头的帅哥们都已经开始内部消化了。
再回到喧闹的道路上,周棘把水瓶盖子拧松了递给他,顺口问:“以前也经常有人找你要联系方式吗?”
“没…有几次,几次而已。”骆其清感觉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醋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我都没给,真的。”
不过今天不应该啊。
他抓了抓头发,嘟囔着说:“我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很明显呢。”
周棘盯着他,忽然故作委屈:“那不还是因为你没牵我。”
“......”骆其清没忍住笑,赶紧伸手去拉他,“牵牵牵。”
又走了有五六分钟,才终于看见这条路的尽头。
在临近底端路口,骆其清带他拐了弯,接着走进另一条巷道。
直到窄小的道路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喷泉,周棘才注意到原本闹哄哄的环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下来,分贝随之锐减。
游客变少了,旁边只有零零散散几家咖啡店,以及正在打扫卫生准备开门迎客的老式酒吧。
三五只灰鸽子在门前空地上闲庭信步,大摇大摆地啄着食物残渣。
“这里的鸟都不怕人,吃东西的时候要防着它们一点。”
骆其清向四周逡巡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其中一条小道:“哎,就那边,再往里走差不多五十米就是我之前住的地方了。”
“感觉还挺远的。”周棘想了想刚才走过的路程,说,“你平常总是这么走不累么?”
“今天边走边逛所以时间长一点,平时还挺快的。”骆其清看着快散步到自己脚边的鸽子,语气轻松:“走吧,带你过去。”
里面一排就基本都是居民区,环境看着比外面的街道还要再干净些,两侧整齐地停放着私家车辆,路边花圃里还种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
最后周棘跟着骆其清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别墅门口:“喏,就是这儿。”
周棘抬眸望去,仔细打量起这个三层复古小洋楼。
“房东是个独居的老爷爷。他当时把二楼收拾出来租,正好就是我找房子的时候,就租下了其中一间房,另外两间住着越南留学生,然后大家共用一个客厅。
“但他们可能有点…太闹腾了,反正等他们毕业搬走之后,房东爷爷也就没再继续招租,只剩我一个人。”
“其实这附近房租也不便宜,但房东爷爷人很好,六年都没有涨过我的房费。”
边说着,骆其清走到虚掩着的铁门前,透过缝隙朝里面看。
院子里开着灯,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弯着腰,正拎着水管仔细地给面前一片植物浇水。
骆其清熟练地摸上门铃。
听见声响,老头的动作明显顿住,然后抬起头朝门口看过来。
然而就在看清来人之后,他神色倏地就变得有些不可思议,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清?”
骆其清这才推开铁门,领着周棘走了进去。
这里还和他离开时候一模一样,无论是布局还是家具,包括院子角落那个坐上去就会嘎吱乱叫的木头椅子,所有东西都没有变化。
“你…你怎么回来了?”老人家看起来很是意外,赶紧拿起挂在腰间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把水管往旁边一扔,匆忙迎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天前,我回来参加比赛。”骆其清说,“好久不见。”
老头像是等到了回家的晚辈,喜出望外,展露出慈祥的笑颜,很快张开手跟他简单拥抱。
欣喜之余,他终于注意到了后面的周棘。
“清,这位是…?”
“我男朋友,周棘。”
说完以后,骆其清赶紧又回头小声跟周棘说:“别怕,爷爷很开明的。”
但周棘关注点不在这,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是今天第二次被骆其清直接承认身份。
他眉梢一抬,感觉心里有点飘飘然。
很快,周棘伸出手,也跟老人家打了招呼:“您好。”
老头先是看了看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小伙子,然后伸出手回握,用英国腔发出有些滑稽却又格外亲切的一声中文:
“你好,周棘。”
虽然骆其清已经提前安抚过他,但周棘现在还是隐约有一种见长辈的拘谨。
好在小老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祝愿他们能够幸福,然后又把关注点重新落回了骆其清身上。
“你头发剪短了,还爱笑了,我以前很少见你这么开心。”大概是觉得表达还不够到位,于是又用起了有趣的比喻,“你现在看起来像只快乐的小鸟。”
晚上风大,老头便招呼两人进了客厅,关好门窗,还给他们泡上了珍藏的玫瑰茶。
“哎,我想起来了。”等寒暄到一半的时候,小老头忽然一拍大腿:“清,你还有东西没拿完,等我去仓库拿给你。”
骆其清没反应过来:“我的东西…?”
“对。”话一说完,他就起身朝楼梯走,“稍等我一下。”
片刻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弯处。
“累不累?”趁着间隙,骆其清关心起旁边的男朋友。
“不累。”周棘捧着热茶,玫瑰香气能让人心神宁静,不过他还是问出了自己好奇很久的问题,“英国人说话都不喜欢发t的音么?”
他原本还在好奇两人会聊些什么,结果旁听了半天发现实在是一知半解:“感觉像在听专八听力。”
“或许是发音习惯吧,这儿很多人都这样说话。”骆其清笑起来,把茶面吹出几圈波纹,然后贴着杯沿喝了一小口,“我一开始也听不懂,所以交流的时候还要加上肢体语言,不过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这里的生活习惯,不久之后,木头楼梯上又传来由远及近脚步声。
老头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下来。
“里面的东西是在你走之后,我收拾房间从床底下发现的,应该是你的东西。”他趿着拖鞋,边走边说,“本来想帮你寄回中国,但一直忘记问你要地址。”
紧接着,他把小箱子递给了骆其清。
“还好你现在回来了,我可以直接给你。”
骆其清接过东西,一时半会想不起自己有落下什么,所以只能是疑惑地打开盖子。
然后他的表情就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