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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森一脸着急地看着苏煜。
苏煜温声道：“想放哪就放哪。”
贺森左右为难道：“可我想时时刻刻看着它们，又怕把它们打碎了，这可是我跟哥哥第一次一起做的手工。”
“而且是杯子，意义不一样，一定要保管好，不能打碎了。”
苏煜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声音温柔道：“你想放哪都可以，我们小心点就好了。”
苏煜将自己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微笑道：“先放在桌子上，等你想换地方的时候，我们在换个地方。”
“嗯。”贺森点点头，将手里的水杯也放在桌子上。
他蹲下身子，认真地将两只杯子调整好位置，让他们方向一致，紧紧地挨在一起。
手机铃声响起。
“我去接个电话。”
苏煜招呼了一声，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 贝木的身份查清了。]
苏煜 ：[ 你现在把所有资料发我邮箱。]
[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挂掉电话，苏煜回到房间。
“怎么了？”贺森关切地问。
苏煜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平静道：“没什么，公司有些事，比较急，我需要处理一下。”
贺森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乖巧道：“那哥哥先忙，我出去走走。”
苏煜提醒道：“注意防晒。”
“好，我知道。”贺森转头笑着说。
等贺森离开了一会，苏煜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登录了邮箱。
资料已经发送了过来，特别很详细。
*
贺森不知不觉走到了藤蔓搭建的凉亭下。
他感觉苏煜有事避着他，他就非常配合地走了出来。
贺森靠在木制长椅的靠背上，前方正好是那一棵高大的龙眼树。
他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
一个四岁小孩爬上高凳上，踮起脚尖，伸直了手也没够不到头顶的树枝。
一个比他高出不少个头的男孩走了过来，看着小孩问：“你在干什么？”
小孩语气坚定道：“我要摘龙眼给哥哥吃，哥哥喜欢吃龙眼。”
哥哥劝说道：“你个子太矮了，摘不到的，快下来，小心摔跤。”
他走过去一把将弟弟抱了下来，自己踩在高凳上，踮起脚，伸手抓住了一节树枝，往下一拉，摘了很多成熟的果实下来。
“给，拿着。”他将一大把龙眼递给了弟弟，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
弟弟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哥哥太棒啦！哥哥最棒！”
*
“这个送你。”一道声音传入耳畔，一个漂亮的陶瓷工艺品出现在眼前。
漫天星辰，蓝色大海，巨型海螺，特别是那个躺在漂亮海螺里安然入梦，带着浅浅笑意的男孩……
这些曾经是自己的梦想，这个梦想他只跟一个人说过。
好年前说过……
曾经的美梦，曾经的幸福顷刻间全都被无情地破坏了。
贺森的眼眶很快红了起来，他抬眼看着身旁这个人，许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接那块陶艺品。
贝木也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泪花，他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忽然，贺森站了起来，他的身子晃了晃，伸手一把拍掉了贝木手上的东西。
“啪”的一声碎响，陶瓷制品掉落在坚硬的地板砖上，被摔成无数碎片。
贺森苦笑着，愤怒又委屈道：“我的美梦早就被摔得粉碎，永远都拼凑不起来了！”
“你以为送我一块冷冰冰的东西，就能把我所失去的全都还回来吗？简直痴心妄想！”
“我爸，我妈的命，怎么还得回来？！我这么多年受的苦，怎么弥补？！”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几乎咆哮道：“这里早就千疮百孔了！每分每秒都疼得我无法呼吸！”
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年，上前抓住对方的衣领，质问道：“你有什么好哭的？你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无辜吗？”
“哈哈哈——”贺森松开手，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声嘶力竭道：“该哭的是我吧？我不委屈吗？我不无辜吗？我爸妈不无辜吗？”
“我爸对你家多照顾？我妈抱了你多少次？给你做了多少好吃的？”
贺森别开眼，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咬牙切齿道：“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的生活！我永远都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们所有人！”
“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们彻彻底底在这个世上消失，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