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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边的女子同声叫道:“月桂宫广寒仙子驾到——”
话音落下,站在中间的女子粗声粗气地叫道:“宫主、杨堂主请罢手,有对头的消息了。”
江、杨二人各拍出一掌,跳出战圈,娇喘吁吁。龙潜也斗得力疲,趁势收手,见月桂宫来了后援,心中琢磨着脱身之法,不敢整理遮盖在面上的乱发。
那十一名女子见了来人,有几个功力稍强的都挣扎着拜倒在地,叫道:“恭迎......恭迎副宫主,仙,仙驾。”
那女子挥手扇开口鼻附近的灰尘,粗着嗓音笑道:“你们几个这是......罢了,免礼吧。”说完瞟了一眼杨玉琴,后者面露尴尬。
龙潜不由得细看中间那女子,面容实在不敢恭维,面色焦黄显然气血不足,鼻梁微塌,嘴角歪斜,两只吊角眼还一大一小,若是在夜里见了,准能吓掉人的三魂。
年岁看着不大,武功不弱的样子,还是月桂宫的副宫主,身材倒是窈窕,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襦裙,站在众女面前隐隐有种王者的气势。
塌鼻女身边的两个女子明显是她的婢女,从树上跳下后就大声通报主人驾到,这会儿都恭恭敬敬的站着不敢随意吱声。两个人脸上都还带着点婴儿肥,长得清丽秀气,肤白貌美,容貌上与她们的女主人简直天差地别。
塌鼻女朝着江秋月裣衽万福,盈盈拜倒说道:“启禀宫主,属下已探到对头邀约了十余家黑道帮派出现,还有五龙斩的人出没,事态紧急特来禀报。”
五龙斩吗?那个神秘的杀手团,在玉林庄打出一枚飞锥助自己脱困的恩公吗?龙潜突然听到这三个字心中默念了一番,想再听听那塌鼻女说些什么,便耐住性子并未急于逃走。
江秋月已经收了铁钩,一把抓起塌鼻女的双手——露出了洁白的手腕,与其容貌、面色一点都不般配——亲切地道:“广寒妹妹恁得这般见外,都说了,你不必拜我,也不准叫宫主,叫姊姊。是遇上五龙斩的人了?有没有交手,没伤着哪儿吧。”
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应该是知道五龙斩的人难对付,需要一再确认塌鼻女确实未受伤才罢休。
杨玉琴也高兴地走上前,正要说话,塌鼻女挥手制止了,扭头叫道:“班鸣,带上人到十丈外布防,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广寒大声吩咐着,终于察觉了班鸣的异样,皱着眉说道:“小青、小兰,带人去布防,把班鸣也抬过去。”
身边的两个婢女,小青和小兰同时躬身行礼,带上月桂宫的人去布防了。从中间的这块空地往外六七丈就是密林,十三个月桂宫的下属迅速分成四个方向隐身在树后。
江秋月有些尴尬,凭经验她早就判断这是一门独家点穴术,非那小道士无法解除,所以一心想将那道士擒获,但通过一番交手估计难达目的,又不肯在外人面前示弱,心想,最多不过三个时辰穴道自解,没必要开口求助丢这个脸。
杨玉琴笑道:“广寒,你也太小心了,三天后不就是鱼龙帮的出关大典嘛,过了这一天,还怕个什么?”
江秋月闻言惊疑地问道:“真的是帮主要出关的大好事吗?这大典......这感情好,不是,不是江湖上传言他......”
杨玉琴翻了白眼,没有回答她,见月桂宫的人已经走远,再也忍不住,掰过塌鼻女的肩膀上下细看,连道:
“哎呀呀,才多久没见,我们的广寒仙子又长高啦,姊姊太高兴了。五龙斩的那几条蛇没为难你吧,朝过面没有?要不要姊姊带人去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广寒瞟了一眼被乱发遮盖住头面的龙潜,说道:“杨堂主,他——”
“叫姊姊。”
“嘻嘻,杨姊姊,小妹没跟他们朝过面,只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而已,没事,没事的。”
听到此处龙潜已经大概猜出,新来的这位塌鼻女居然真的叫做“广寒仙子”——月宫中的嫦娥该有多美,这个女子真是辱没了仙家宫娥——不过她的身份像是颇为尊崇,身为月桂宫的副宫主,连宫主江秋月都不能受她一拜,话语间还亲切万分。
奇怪的是连鱼龙帮蒲牢堂堂主杨玉琴都跟她很亲昵的样子,两人丝毫不见外,甚至杨玉琴连堂主的身份都不敢端着,得须姐妹称呼才显亲近。
此人又是一个“仙子”,还是月桂宫的仙子。是了,看来关精懿和史玉刚很是忌惮的仙子就是此人了,果然,容貌如此不堪,难怪看见她的人都要被挖掉眼睛。
还说她貌美如花、堪比天仙,估计是因为此人身份贵重,无人敢评论,也只能是自己人往她脸上贴金,大加赞叹了。
不过看此人刚才显露出来的身法,还有轻盈的脚步,落脚时也是沉稳无比,显然功夫不弱。自己连斗江、杨二人已经困难无比,若是再加上这个塌鼻女,今日怕是会吃大亏难以脱身。
那三人都在左侧只顾寒暄,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再说五龙斩的事了,龙潜当机立断,趁着她们见礼之际,将紫金箫插回衣领,从丹田里调运起真气,突然冲向右侧。
右侧只有两三名月桂宫的下属在防守,见状正要举剑拦截,都被龙潜快速夺下宝剑。
他脚步丝毫不停穿出密林冲了出去,向后一挥,哚哚几声,宝剑插在那几名女子脚边,都吓了一跳,不敢再追。
广寒回过头只看见一道青影一溜烟地逃走了,还光臂露肉披头散发的甚是仓皇,眉头微蹙问道:“刚才就想问杨姊姊的,这是哪儿来的野男人,功夫恁得如此了得,两位姊姊联手都拿不下他,是有什么过节吗?”
这边江秋月忙道:“要不我们去把他捉来,挖掉他的眼睛?”
那边杨玉琴急道:“对对,我们去将他捉来任凭妹妹处置。”
一瞬间两人又同仇敌忾了,听口气竟是不约而同的在积极显示精诚合作,要掩盖刚才的狠斗。
“要是没什么过节就算啦,他没看到小妹,小妹也对他没兴趣,不管他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邋遢野男人,没的扰了咱们说话的兴致。”
广寒不屑的眼神睥睨四方,很随意地抬手捋了一下鬓边的发丝,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了雪白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