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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部队还没有完全熟悉装备,弄得事故频发,意外不断,颇为狼狈,但钟伟对这些武器装备的性能非常满意,他还想多弄一点。不过这批装备已经把全团的经费给吃清光了,淮安地区又不是什么繁华之地,想弄到更多的黄金那是不可能的,老外不认法币和边票,只认黄金、英镑、美元、法郎、马克什么的,这让他很头疼。黄金他没有,英镑美元什么的见都没见过,想来想去,只好在古董上作点文章了。
正头疼着,交通员过来报告:“团长,李老爷子快不行了,请你过去一趟呢!”
钟伟吃了一惊:“他怎么了?”
交通员说:“不知道啊,大前天就开始发高烧,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越烧越厉害,昨天开始咳嗽,甚至咳出血丝来了。大夫说怕是得了肺炎,这病没法治,所以他让你过去一趟,怕是要交代后事了!”
肺炎放在现代不算什么大病很容易治好,但是在这个年代,却几乎是死亡判决。民间的赤脚医生拿这种病没什么办法,西医倒是管用,要么打磺胺,要么打青霉素,只要不是拖得太晚或者出现严重的并发症,都能治好。问题是这两种药物都是战略物资,日本人控制得极严,根据地又没有能力生产,这法子也就成了屠龙术,屁用都没有。李老爷子是个开明士绅,祖上是盐商,积累下了巨万家财,抗战爆发之后他捐助军饷、赠送大批药品、布匹、粮食,甚至亲自出马去搞情报,用一切办法支援抗战,耗尽家财也在所不惜,他也因此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弄死他,就更不可能拿出自己都非常匮乏的珍贵药物去救这个老顽固了。所以老爷子自知大限已到,让人找交通员请钟伟过去,交代一下后事。
李老爷子帮过第28团很多忙,现在他病危,钟伟当然不能坐视,叫上苏菲,带上一个警卫班,匆匆赶往李家。
来到李家,那往日十分豪华气派的府邸竟然弥漫着焦虑和惊恐,老爷子最小的儿子李思平一见钟伟就跪下了,含着眼泪叫:“钟团长,你要救救我父亲啊!他不能有事啊!”
钟伟扶起他,说:“屁话,我一向敬重老爷子,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会全力去救,你这一跪反倒变味了!”
李思平说:“是我失礼了!”
苏菲轻声说:“放心吧,如果是肺炎,一定能治好的。”
李思平神色稍稍放松了一点,说:“快跟我来!”带着钟伟和苏菲快步进入内堂。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胸膛不停起伏着,连连咳嗽,他的女儿正一边抹眼泪一边往他额头压湿毛巾。苏菲走过去让他女儿让开,然后给李老爷子把脉,量体温,听心跳,很快就作出了判断:“是肺炎。不要紧,这病我有特效药,打几针就没事了。”
那个眼都哭肿了的女孩子闭上眼睛,双手合什,露出无限感激的神色,李思平焦急的说:“有特效药?那快给他用啊,花再多的钱都无所谓!”
这对儿女倒是孝顺,有这样的子女,李老爷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苏菲取出一支青霉素粉剂兑上蒸馏水,先给李老爷子做了皮试,见他对青霉素并不过敏,便给他注射,然后在一边观察。
注射了青霉素之后,李老爷子很快就开始退烧了,顺吸也渐渐变得畅顺了很多,李家人看在眼里,惊喜万分,一个劲的催着苏菲再给他打一针。于是,苏菲又给李老爷子打了一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几名李家重金请来救人,却屁用都没有派上的医生直勾勾的盯着苏菲,流着口水问:“你给老爷子用的是什么药,居然见效这么快!?”
苏菲笑:“青霉素啊,除了青霉素,还能有什么。”
那几名医生眼睛里冒出绿光来,齐声问:“这药还有没有?能不能卖我们几盒?钱不是问题!”
在现代社会烂大街的青霉素,放在七十年前就是最为有效的灵药,很多几乎必死无疑的疾病它一针就能治愈,几毛钱一支的青霉素,有它跟没它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这些医生行医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用黄金买也干啊!
苏菲坚决摇头:“对不起,这是战略物资,不能卖的!”
那几名医生还要央求,李思平已经不耐烦了,不失客气但很坚决的把他们给请了出去,每人给一笔钱然后让他们滚蛋。他看着睡得安稳的老父亲,无限感激地对钟伟说:“钟团长,这回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家父……”
钟伟说:“老爷子对我帮助良多,我替他做点什么是应该的,不要客气。苏医生,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
苏菲又替李老爷子测了测体温,说:“体温已经渐渐正常了,明天再打两针,再经过几天静养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