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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燎原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稚童”,垂垂老矣的巨龙给这个文明教以了毕生的心血,气态生物也懂得了艺术和美丽,大汗那名为王帐的星舰被点缀上了灿烂的金。
两家的外交官也在“对等原则”下进行着交流,接触的每件事情都是在由地位相彷的双方处理。
只是文明间的体系毕竟不一样,孽缘缠绕了千年也没能抹去个中差异。有时针对这“地位相彷”,双方间总会有不同意见。
左吴不清楚燎原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只是留意到自己这里,时常有人写一封没头没脑的悔过书上交,为的却是一个降职但留任的处罚;另有一些人在火箭似的升迁。
或许,这些外交官是惺惺相惜的。在暗无天日,甚至不知道还有多少生灵苟活的当今银河,外交官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对手的彼此。
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外交官们多半能在交手中,在迥异于过往千年的善意下,叫出对方家人的名字了。
外交的第一步是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建立默契,同时也是要试探彼此间的底线,和准备护住这底线所愿意投注的力量。
几次三番的商量,一个双方间建立默契的方案渐渐成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来弄点奇观,搞搞工程吧!
也确实有这个需要。左吴想要给姬稚补个空前盛大婚礼的诉求,也是新帝联外交官们的希望;
而燎原这边,毕竟是移交灰风这种在银河全盛时都难以一见的大事,已经学会了排场和拥有了面子的气态生灵当然不想让事情显得是他们在向新帝联卑躬屈膝,当然也要在用作仪式场地的奇观上施以影响。
两边就这样愉快的拉扯,只是这愉快是针对做决定的上层而言。
好在如今,哪怕银河残破,工程和建设也不需要血肉生灵亲自上场,交给自律造物就已经足够。否则摊上意见不一,会因为某些细节掰扯半天,甚至朝令夕改的甲方,不知要让下面的工人白白付出多少掺着盐粒的汗水。
是白白付出。
旧帝联残留下的资料驳杂,其中有许多都显现了这些奇葩的痕迹。
左吴偶尔朝全息视窗往外张望时,也总会看到那些自律的建筑造物因为收到了全然相反的指令,而无所适从的模样。
或许这“矛盾”也是外交官们用以博弈的砝码,好在直到现在,大家终于不用在乎博弈的代价了,虽然以前在意的也不多。
只是昏暗的银河下,悠扬漂浮的太空鲸,和隐藏在太阳背面的以太龙,都好像在用它们近乎亘古的存在本身嘲笑着底下生灵的庸庸碌碌。
再往远处张望,姬稚好像已经在星舰的甲板末端伫立许久,看着将作为她结婚场地的平台于太空中渐渐成型。
几乎没有犹豫,左吴也出舱,往人马娘身边走去。
姬稚站得可真远。
左吴看见自己在新帝联内网“运动榜”上的排名蹭蹭上涨了不少,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刚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便发现人马娘已经温婉的蹲下,娴熟的把自己拉到怀里。
姬稚又朝天上指了指,压低了声音:“你看,我的陛下。”
“那头太空鲸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