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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吴只听教宗的声音通过“过去”和“未来”的循环与维度的无限,玄而又玄的传递到了自己耳朵中。
若说之前自己对创造神灵的手段的发现,能让自己的科研团队兴奋到心脏病发;那眼下同教宗取得联系的原理,也足以让他们在粗重的呼吸下罹患高血压。
在无限神机当中行走了这么久,还有眼眸里的视界已经粉碎的当下,左吴觉得自己已经丧失感知时间的能力。
但凭教宗说他和大汗还在打架的说法,想来时间真实的跨度不会太长。
……又不是某个作者尚且稚嫩时第一次动笔写下的书,一场架打了百八十章节。拢共一百万字的书,这场架就有二三十万字,把整书的节奏都毁了个稀烂。
所以,左吴又有些感叹。这么短的片刻中,自己居然触摸到了世间最深奥的秘辛好几次。
教宗的声音是便是乘着如此的秘辛而来,来到自己脑海里。
按理来说,能享受这样待遇的言语,要么该是揭露万物本质的玄妙谶语,要么是神灵模模湖湖的预言。
可就结果而言,教宗的话还真是有些太过明晰,甚至显得有些软弱且无力了。
问要不要和圆环签订契约?他在问自己?
哈。
左吴揉着眉心,之前让思绪于燃萝的引导下,走得太快又太远的后作用在浮现。炸裂的般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包括自己脑海里的先祖们的一张张脸,在疼痛的席卷下皆在如雪花般逸散。
也好,源自血脉的厌恶已经浮现,让他们趁自己印象绝好时消散,也好……
等等。
左吴又将教宗的话过了一遍,才意识到将要消散的不止是自己脑海中祖先们的模样,或许,还有这片银河本就已经像是风中残烛一样飘摇的未来。
头痛会让人暴躁。
左吴已不再只是揉着自己的眉心,气势更是像想把自己的额骨直接掀开,扯出自己的脑浆:“教宗,你和我说,你在犹豫要不要签和圆环的契约,你和我说这个?!”
教宗的声音依旧缥缈:“是的。”
“你他妈看看你的周围!银河因为圆环的这破契约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左吴觉得自己在嘶吼,可说出来的话实际没有温度:
“所有生灵都只能苟延残喘,而你们海星镜弗的未来科技甚至揭示,说我们的未来连技术的发展,都在这变得贫瘠的银河中都被设了上限。”
“哈,你该看看我的科研团队,对求知和探索是这么富有热情。可现在,我越看他们的热情越觉得刺目,因为努力再无回报,探索也没了意义。”
“还有我……我最终选了让黛拉离开银河的最根本原因……”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以前的镜弗和圆环签了这什么狗屁契约。现在你想再签一次,又来一次……你是不舒服我们的银河没被犁个彻底干净么?”
教宗沉吟,轻声重复了一句:“是,‘我们的银河’。”
说着,左吴摇摇头,总算是想起用吸抑制住愈发剧烈的头疼,稍稍放松了些抓着自己额头的力道:
“你自己说的,银河中绝大多数生灵都不能像黛拉一样离开这里,以及你我也是一样。这片银河再残破,都是我们唯一的家园,你自己说的。”
“……妈的,结果就这么点时间,转过头来,你就又对圆环的契约动了心,好像你之前那番以绝对的随机,给芸芸众生以确定的来生和公平命运的宏愿,就这么被轻易放弃了一样。”
左吴懒得说什么脏话了,只是摇头。头疼在吸收之下消减,一同消散的还有自己的愤怒。
说来奇怪,残破的银河最多只能容得下一种宏愿达成,不是自己,就是大汗或是教宗的。
若教宗如此轻易放弃了他的心愿,自己要么该幸灾乐祸,要么该对他可能会选择和圆环续约感到紧张,应该只会有这两种情绪才对。
可为什么,自己感到的却是惋惜,甚至惋惜到有些意兴珊呢?
只听见教宗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有些无奈,甚至有些委屈:
“当然,我们的银河。实话实说,其实曾经的镜弗,给继承了他们名字的我们留下了一些信息——就是能与圆环联系上的方法。”
左吴惊了一下:“不是刚才圆环才主动与你们取得联系的吗?!”
“是,因为之前我对直接联系上圆环的方法看都没看,直接销毁了,”
教宗轻笑:
“看不起谁?我只从曾经的镜弗留下的联系方法中,看出了从他们毛孔中流出的自卑和懦弱。”
“哈哈,用这么大的代价竟然只换来了南柯一梦般的辉煌,结果他们还对这种饮鸩止渴上了瘾,还把信息和提示放满了新生的我们的周围,好像不与圆环签约,我们就和他们一样活不下去。”
“我们毕竟不是他们。”
左吴疑惑:“可你们的‘未来科技’,是窥伺未来所得到的成果。命运和未来是圆环的权柄,你敢说你没有借助她的力量?”
“……这你可冤枉我了,这些成果确确实实是我们自己取得,”
教宗咂舌:
“是圆环用以笼罩这片银河的黑暗,若将圆环看做生物,那我们认为这黑暗可以近似的理解成她的身体组织。”
“而神灵的一切都和她们的象征与权能高度绑定,圆环象征着命运和未来,我们还真的通过研究她洒下的黑暗,窥得了些未来的风景。”
“哈哈,个中原理和今天你我取得联系差不多类似吧;燃萝帮你看到了悠远的过去,而我们通过圆环的黑暗看到了不远的将来。”
左吴皱了下眉头:“……我的科研团队对圆环黑暗的研究可是一无所获。”
“那没准是圆环也有路径依赖,喜欢盯着‘镜弗’薅,”教宗感叹:“说不定是她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给我们开了些后门呢。”
是,多照顾一下“老主顾”也是神之常情。
教宗轻声:“总而言之,我想开辟一条银河最广大生灵都能走的路的想法,从未改变。”
“那你如今又怎么对圆环的橄榄枝动心了?”左吴咧嘴。
“因为燃萝给我揭示了另外一种方法啊,燃萝她才和我说的。”
燃萝和教宗说的?
左吴勃然回头,也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教宗知道自己借由她的帮助,看到了悠远过去和曾经?刚发生的事对方怎么知道的?
只有可能是燃萝告诉教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