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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三年,大雪天。
黑夜,离王府潜入十多个黑衣人,他们的目的是杀死离王妃和世子。
花质儿提前得到暗卫传来的消息,赶紧抱着沉睡的儿子,从密道逃出去。
外面下着大雪,出门时没有带钱,但她不敢停下来,回去拿点钱,一路往南,去塞外找正在打仗的离王,这样她们母子二人就安全了。
花质儿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没有钱买吃的,天才刚刚亮,路上也没什么人。
她看到前面有一户人家,体力不支地坐在人家的门口,拍门。
许久过后门开了,花质儿被吴金铜踹了一脚,大骂她一声滚。
花质儿实在太饿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坚持不到塞外,就已经饿死。
吴金铜答应给她吃的和钱,条件是把孩子卖给他。
花质儿犹豫了许久,孩子跟着她,怕是到不了塞外,现在天寒地冻,孩子身体弱,暂时先把他放在这里,等她把王爷找来,再给自己的孩子赎回来,儿,你要等着,娘来接你。
她偷偷地给孩子喂了毁容丸,可以让脸上,起一种疑似胎记的斑,如此便没有人,认出他是王府的世子,免得让那些想杀他们的人找到。
花质儿含泪签下孩子卖身契,拿着银两,一路艰难地走去塞外。
等她到塞外见到王爷的时候,正巧遇上敌国的人在暗杀王爷,她向前替他挨了一下,击中后脑勺,昏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她忘记了很多事情,王爷问她,王府发生了什么,她说她不记得了。
王爷又问:孩子呢?孩子在王府吗?还是?
花质儿头疼地说不知道,孩子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路走来,跟丢了?
冬去春来,一眨眼,就是十八载。
苏浮沉在戏台子下面,给客官们端茶递水,做着杂活。
同时,他还要给师兄弟们当替身唱戏。
这十年来,已经习惯了,看不到前方的曙光,也没有一丝对未来的渴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直到那一日,戏台来了一位贵气逼人的公子,他坐在二楼上最佳的看戏的位置。
苏浮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喜欢上他了。
贵公子每天都会来听戏,苏浮沉总是在拐角处,偷偷地看他。
每一次去给贵公子端茶送点心,他都很积极,哪怕是只能靠近一点点,近距离地看一眼,他都会感到心满意足。
南宫冥身为将军,武功高强,怎会不知暗处有人在偷看他,起初他以为是被某些人监视,他才不敢轻举妄动,随他们看,反正他来这里只是听戏,并不会做什么。
可日子一久,他觉得奇怪的是,暗处的人,只是偷看他,并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
当他知道那只是梨园里面,普通的小二儿之后,便放心地和暗处的人,对视了一眼。
那人与他对视之后,惊慌失措地跑了。
但愿如此,不要再偷偷的看他了,毕竟他有皇命在身。
苏浮沉脸颊微红,心跳加快,跑到后院打一桶井水,不停地扑在脸上,让自己降温。
他……他看到自己了。
他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水滴答嘀嗒地往他衣服上流,他都没有去擦拭。
苏浮沉借着月光,往水面一照,他左边脸上的红色胎记,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刺眼。
他跌坐在地,抱着自己的头,不敢直视自己,心里的自卑油然而生。
从此,苏浮沉便断了念想,不再去想南宫冥。
整天规规矩矩的,过着自己的无趣无味的生活。
虽说苏浮沉不再去偷看,也不再去想,他把南宫冥封在心底,可是天不随人愿。
朦胧月色,微风吹过树干发出沙沙的声音,漆黑的走廊有一个穿着夜行衣高大的人,正跌跌撞撞地走路,步伐不稳。
他走得慢,但是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苏浮沉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一会儿基本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他觉得,今日与往常不一样,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了。
忽而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冰冷的匕首逼近,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