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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身后不远处杀气腾腾的随从,仅看他们四人,还以为是打发闲散时光,出城游玩的富家男女。
战马奔跑如飞,韩雍的思绪也如飞。他看了一眼幸福地窝在柳仕元怀中的纪羽瞳,心道:“我要保护她,而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王敬是万贞儿的左膀右臂,王敬死不足惜,如能通过王敬,扳倒在宫中无所不能的万贞儿,那才是意外之喜。今夜,我一定会把相关人等秘密押解进京,留作日后之用。”
苏州府的百姓们似乎嗅出了今日空气中别样的气氛,城里城外的人顿时少了好多。少了汹涌人潮的阻碍,韩雍等人畅通无阻,迅速赶到了那座原来属于王富的宅院。
韩雍到的时候,王富府院周围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少说也有数千人。
王敬那边呢,则由王臣带着一众人等,搭着梯子,手持各式武器,爬上了墙头,和卢永这边的人对峙了起来。
在兵士的带领下,韩雍等人找到了卢永。
找到的时候,卢永正坐在一个小几子旁边,悠然自得,品着白酒,咂巴着湖鲜美味。
韩雍道:“卢公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这番闲情雅致,为什么不下令攻打王敬的府院,我们十倍于敌,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
卢永见韩雍来到,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吐出一根鱼刺,道:“韩大人,你来得正好,打仗非我所长,我已经把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韩雍仔细看了看。面对大门的,是将会受到攻击最猛的地方,然而,这个地方,却是整个布防中人数最少的,相反,院墙两侧,包围的人却是很多。
韩雍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道:“卢公公,这里的卫所兵是不是不足以倚仗?”
卢永道:“可不是嘛。要靠着他们,你我那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在刚刚包围王敬府院的时候,便有一伙人围着王敬。试图强行突围,首当其冲的便是吴仁敌拨给我的这群卫所兵,你看他们那怂样,我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王敬的人凌空挥砍了一刀。那些个少爷兵嗷一嗓子,便给我来了个兵败如山倒,若不是你带来的手下机敏,随后以火铳阻拦,差点让王敬给溜了。”
韩雍道:“适才是我太急躁,对公公言语不敬。请公公不要见怪。”
卢永道:“嗨,你我如今的交情,还要这般客套?”
韩雍道:“公公。护着王敬冲出来的,可是我们来苏州府的时候遇见的那班人?”
卢永道:“没错,没错,就是他们,他们手里面都拿着你说的那种到身上渗了白银的缅刀。”
牧冲凑上前来。道:“大人,小的这两天和苏州府里面的‘蛇王’混得熟了一些。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韩雍道:“蛇王?”
牧冲道:“是的,所谓蛇王,其实就是民间所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中,管着地头蛇的人,他告诉我,王敬手底下这些用着缅刀的,是江湖中一支秘密帮派特有的,是王敬豢养起来,以防万一之用。”
韩雍道:“以防万一?以防什么万一?真是想不到,王敬狗胆包天,妄图以这些江湖亡命徒对抗朝廷,铤而走险,单只这么一条,他王敬是绝对没有活路了。公公,王臣藏身何处?”
卢永指着正门偏左的位置,道:“他正趴在那后面呢。”
韩雍冲着卢永指着的地方吼道:“王臣,你的主子在哪?请他出来说话。怎么说都是替朝廷办差的,我不想和他撕破了脸皮。”
王臣露出半个脑袋,道:“大人如此明火执仗的是要害我家主人的性命,有什么话好说的,只是不知大人是否师出有名,如果只是为陷害我家主人的话,只怕苏州府地儿太大,人太多,大人无法一手遮天,事情早晚一日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韩雍哼道:“巧言令色的东西,有其仆必有其主,你们主子所干的那些丧心病狂之事已经大白于天下,我现在让他出来,只不过想力保他一个全尸,否则,能否找到一具完整的尸首,我可就没法保证了。”
王臣大声呸了下,道:“大人,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不知道我们家主子哪里得罪了大人,大人要这样往我们家主子头上扣屎盆子。”
韩雍道:“是不是扣屎盆子你们自己心里面有数。帮他搜罗良家少女满足他变态兽欲的许道师已经都招了,久保友三郎一伙人,除了三名胆小鬼,其他的已经被我当场毙杀。现在证据确凿,你问问你的主子,还要狡辩吗?”
王臣道:“韩雍,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吗?不知道在哪里抓了几个烂人,便想把我们家主子拖下水,这套把戏,是爷们儿玩剩下的。我们家主子再怎么说,到底是贵妃娘娘的人,岂是你们想抓就抓的,谁在往前一步,问问爷手里的弓弩认不认识你们。”
韩雍道:“听这话,是没得谈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不念昔日之情了。我数十下,再不开门投降的话,神机营的佛朗机炮以及百虎齐奔箭同样不认得人。”
“咕隆隆……”地面在震颤,挡住王敬府院的兵士向两边闪让,一门露出黑洞洞炮口的狰狞火炮出现在了韩雍的旁边。
这门炮不比以往的小型弗朗机炮,推着拉着它的居然有三十多名壮汉。
仅仅出场的动静就足以让人骇然。
随后,五十多人或抱着或抬着几尊六棱口,箱子一般的东西来到了火炮的两侧,对准了正门两侧围墙稍微向上一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