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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西是?”
姚女官听得整个人入了神,忍不住问道。
“是一条发带,”李稷微微笑了笑,用指尖稍微比划了一下,“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上面绣着我的名字。”
“发带?”
姚女官一愣,声音有些异样。
“没错,”李稷沉浸在回忆中,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姚女官手指紧紧攥在一起,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搪塞道,“您这名字,不太好绣呢。”
“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李稷摇摇头,目光沉静如水,“我以前叫寄,寄放的寄。”
姚女官掌心一痛,她双手紧握着的指尖不小心刺了肉里。
“这名字……”
“不太吉利,对吧?”李稷了然道,以为对方是对他的旧名感到惊讶。
他的目光冰冷起来,“这名字是我父亲亲自给我取的。”
西岭雪山上他和淳于夜缠斗时曾坠崖昏迷,在深度幻觉中他看到了藏在他记忆深处最早的过去,听到了有关他父母对他名字的讨论。
“夫君,寄这个字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即便他母亲反对,但父亲却执意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我意已决,就叫他寄。”
“他只是暂时寄放于此,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他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李稷心中喟叹一声,所以他出生的时候,只有名,没有姓。
他和赵光赵暮人他们不一样。
“我父亲不承认我是他的孩子,”李稷淡淡笑了笑,“即便父亲那边还有亲人在世,恐怕也不能算是我的亲人。”
那些人大部分不知道他的存在,知道的,大抵也无法将他当作亲人看待。
李稷目光微沉,眼前浮现出一个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
“原来……是这样……”姚女官艰难地回答,她十分后悔在李稷面前提起亲人的事。
“你不必为我感到难过。”李稷察觉到对方情绪低落,笑了笑道,“血缘并非是最重要的。”
“我就有一个并不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却依旧待我如亲兄弟一般的弟弟。”
“是吗?”姚女官点点头,忽然睁大眼睛,“等等,对方不知道?”
怎么还会有这种单方面知道对方身份的兄弟?
李稷的目光变得复杂难言,“因为那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我父亲并没有公开我的存在,我小时候也从未见过他。”
如果不是他拥有出生时的记忆,他很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但即便他没有那段记忆,仔细回忆他童年生活的细节,不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他小时候生活的小院虽然破败,却地处宫中禁地,除了生活在深宫的未成年王子和东吴王的亲信,无人可以进入。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那个地方遇见赵光。
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养在宫中禁地深处。
他,还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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