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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郡情况稍好一些,但也很困难。只不过老丈人在那边当官时间长,又打赢了几次守城战,准备也做得比较充足,故能坚持更久罢了。
第二封信是裴妃写来的。
邵勋看完之后额头生汗,这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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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大水。兖州地震。”
睢阳渠是人工开凿的。
建安七年(202),曹操至浚仪,“治睢阳渠”。
其实就是把浚仪(开封)、陈县(睢阳)之间的河流、湖荡、湿地规整起来,形成一条完整的运河。
睢阳渠、汴渠、涡水、颍水、泗水之类的南北向的河流十分关键,盖因黄河、淮河大体并行,都是东西向,要想沟通二者,必须靠这些南北向的天然或人工运河。
淮河、长江之间同理,一样需要南北向的河道沟通。
整个漕运网络就是靠这些东西南北向的河流建立起来的。
睢阳渠并不宽阔,水量也不是很丰沛,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温柔”的。
但永嘉四年的夏天,随着连番暴雨降下,水势大涨,睢阳渠这条人工运河竟然也显露出了几分狰狞。
纤夫们喊着号子,踟蹰行走于睢阳渠两岸,拉着一艘又一艘重载船只,逆流而上。
船只前后甲板各站了五六名军士,挎刀执弓,威风凛凛。
他们是银枪军的士卒。此番北上,不用两条腿走路了,直接乘船,非常轻松。
船舱内全是一袋袋的粮食,部分缴获自何家,部分由豫州士族供给。
经过去年的大旱,豫州上下也很难,粮食并不是很充沛。这一次筹粮,可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但世道如此,能怎么办呢?匈奴来了,怕是索要得更多。
粮食再不够,也要优先供给军需。至于会不会有人因此而饿死,那就管不着了。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乱世中血淋淋的现实。
渠水西岸的驿道上,更多的士兵、车马正在行军。
他们主要来自颍川、陈郡、谯国三地,总计七千,其中骑五百、步军六千余。
除骑兵外,绝大部分给银枪、义从二军的七千战兵充当辅兵
简单来说,邵勋统率的兵马计有银枪军战兵六千、义从军战兵八百余、三郡士族提供的骑军五百,外加他的亲兵,约七千五百战兵。
另有郝昌统率的辅兵两千、三郡辅兵六千余。
总兵力在一万六千人上下。
兵不多,但质量比较高。尤其是六千银枪军战兵,他们是战场上当之无愧的中坚主力。
没了这六千人,剩下的一万都是土鸡瓦狗罢了。
四月初六,大军抵达浚仪县西郊。
大群骑兵出现在了视野中,窥视一番后便离去了。
他们不是敌人,理论上甚至是友军:乞活军的乌桓骑兵。
广宗、浚仪、梁国都有大量乌桓以及其他杂胡流民,跟着乞活帅们四处就食。
他们会骑马射箭,但很多人已经沦为了步兵。毕竟都混到要饭的地步了,还想骑马?
在草原上,如果不是生活必需,牧民们根本不愿意养马,太不经济了!
眼前这数百骑,大概是乞活帅陈午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成建制骑兵部队了。
在浚仪稍事休整数日后,大军继续启程,一路向西。
此时邵勋收到消息,石勒在顿丘大造浮桥,似要南渡,司马越解白马之围,进驻濮阳。
潘滔在传递这道军情的同时,又附了一行小字。
邵勋看完后只觉心情沉重。
司马越又一次晕厥了。
这次醒来后,脾气极大,动辄打杀仆婢,且忘记了不少人和事。
邵勋不为司马越担心,更担心跟着他的数万大军,还担心司马越死后,陈午、祁济、王平等乞活帅不再尊奉号令,自行其是,由对抗匈奴的友军变成敌我难辨的“野怪”。
四月十五,大军抵达荥阳。
李重率牙门军两千赶来汇合,并将一批军用物资以及对付骑兵的车辆送了过来,随后便返回了长社,他要组织后方的留守部队。
四月二十,第一批漕船从合肥启运,打算经谯国、陈郡、陈留国、荥阳郡进入黄河,前往洛阳。
广陵度支衙门恢复了,但粮草已被烧毁,一时间难以筹集。
几乎与此同时,刘聪率数万人抵达河内,总揽前线军务。
汉晋双方在西至河内、东至顿丘的数百里战线上隔河对峙,围绕漕运而展开的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