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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我鸟事?我要看她干什么?”
“她是你未来媳妇,过了年开春,你们就结婚了!”史健久猛然发现:黄兴忠除了天庭饱满之外,就是有一双半圆的大耳朵,轮廓超出别人,而且是招风耳朵,特别是男生女相,皮肤白皙,一如女人,他惊异起来:这是非富即贵之相呀!李济通不止一次逢人就说,难道说这一切是真的?
“扯吧,我怎么不知道?”
“这可是你老子春天时,上赶着让伙计黄安挑着彩礼,上我家订下的聘礼,春铃你看过吗?长得可好看了,要不这会儿,你去看一下!她是黄花甸子名至实归第一美人!为了这事,多少人踏破门坎,我都没答应,却应了你爹!你这得有多大造化呀?快去,快去!黄安,你能不能喘口气,有是没有这事?你是牲口吗?”史春铃漂亮比不过黄铃,脾气大得象她的脚气,只要一脱鞋,臭气能熏天,就算你捂住鼻子,也没什么用。
黄安抬起头,看看少爷,一手稀屎往下坠,“春天的事,时间有点长啊!……我忘了!”
从他那躲躲闪闪扭捏姿态里,黄兴忠知道了一切“黄安,你到底想不想在我家混了?”
“对不起,史老爷,我忘了!有这回事?”一只手竖起,另一只手屎坠。
“好!好好!”史建久气得哆嗦,用手指着黄安,“黄安,这事我记下了,我看你就是个当下人的命!”头不断点着。
“不看,我要上学!”哼,再好看,能有我的梁一纹好看?腿那个长,腰那个细,一身貂皮大衣,透着那个美,“架!架!架!架架!”顺着窄小的巷子,就走了。他知道:史建久说的是真的,舒一口气,想一想都美,除了黄铃,史春铃算是个美人,黄铃是一种干瘦的、让人怜惜的不健康的美,史春铃是一种丰满的健硕的、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的美,美是一种可以消魂的酒,吸咂便醉,心荡漾在这意外的舒服里。
等着吧,过了这个冬天,你小子就算是牛犊子,把你的牛笼嘴一戴,你就不蹦达了,不仅让你美美喊我一声“爹”,还得恭恭敬敬给老子敬酒,哼!九扣十二跪,少一灶,我就不姓史!
“哼哼哈,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么失相巴结人,却让人一脚屎甩脸上,面子也有掉地上的时候!拾不起来了!不碎碎如碴,也跌出多道龟裂的纹!”张一山捧着茶出来,一脸兴灾乐祸,把茶吸咂出声来。
史建久虽摇晃着走了,但张一山的话,象风,灌进耳朵里。他回转身子,用右手手指点了张几下,后退着,无奈走了。
“我呸!啥玩意儿?当我不知道?蒙谁呢?你家史凤琳一名出以是在南方上学,其实,是早早参加了革命党,哼哼!”张一山跳起来,又落下去,手象抓什么东西,拧捻着转,“我看早早晚晚得让朝庭逮住!然后,咔嚓一声,剁了脑袋,脑袋象葫芦一声掉地上,带着绝响,他是你儿子吗?还你是他儿子?到时候白发人就送了黑发人,那滋味,啧,啧啧啧,你品吧,人生之三大不幸呀!位列首位!”他又扭头看看李墨香,竖起大姆指“还没他妈成亲家,这就穿上了连裆裤?我看陈夕红就是寡妇命!别人叫你吃屎,你就吧唧吧唧,连腚沟子都扒开,舔得干净,这是上赶着巴结别人!陈渐刚好事做多了,翘辫子,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李墨香被张一山这老叫驴戕一下,委屈的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转,本来是稀罕黄铃,黄安又是黄铃弟弟,张一山没有儿子这事,是豆腐串在马尾巴上,提不得,可李墨香口不择言,便就嘴里跑火车,惯性脱口而出,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揭了短,还打脸,这张一山猴急猴急地,巴巴盯着李墨香,李墨香偏就一转身,大腚一耸一耸,去得决绝。
张一山偏就象驴,咽下涌到喉咙外欲望的唾沫,他动起了歪心思,却跑到家里,被单氏一扫帚打出来,骂他是驴,他一边摸着疼痛的头,一边嘟囔,“这老娘们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就是了,还敢这样,八成是心中还有她的骚表哥,妈妈的,他也就只能远远望着,敢来,老子一刀挑了他那根通到心上的骚筋,断了他的念想!”
“这小子,咋跟他老子不一样呢?”硬硬地如同木桩,想想黄鹤松,一脸笑模样,甚至长着一张憨厚的脸,这迷惑多少生意人?笑得人很舒服,话说得象小甜瓜:鲜甜稀面。可是,骨子里却是狡诈得很,人称:黄面虎!看来这小子是压根不知道有这门婚事,怪不得拿他不当回事,看着那一摇三晃的身影,对地上吐口唾沫,回头撩一眼,黄安还在捧屎。驴拉的是硬屎,圆圆的象个蛋,这驴怎么啦?不行,他走不到县城,万一这半路出个什么事,那就遭罪了。心疼起未来女婿来,一个女婿,可担着半个儿子的分量,赶紧快走,到自家大门那儿,春铃和响铃就牵着手走出来,“你们上哪儿?”脸阴沉象屋檐口要掉下来的瓦片。
“街上转转,然后,上镇上上学!”春铃和响铃对望一下,低着头,春铃看见史家这张颐指气使惯的脸,不知道谁得罪他了,比扁担拉得都长,响铃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
“回来,大冷的天,不在家里好好呆着,穷折腾什么?我有事找你们!”史健久头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