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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这一天,皇长子刘荣在堂邑侯府,和馆陶长公主聊了些什么。
只是当有不少人看见刘荣走出侯府时,一张脸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便大致做出了判断:皇长子登门谢罪,成果恐怕并不乐观。
没人知道: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皇长子,之所以会满脸阴沉的走出堂邑侯府,却是因为刘嫖那句‘无心之言’。
——刘嫖,有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的亲弟弟:梁王刘武的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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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二哥;”
“大哥这是怎么了?”
半个月后,长安城东城门外。
与二哥刘德策马并行,朝着城外二十里亭而去,看着前方,大哥刘荣时刻散发出冷意的背影,皇三子刘淤纠结许久,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自打那日,登门给馆陶姑母赔礼,大哥就好像不大说话了?”
“莫非那日……”
陪同大哥一起出城,迎接回京奔丧的梁王,刘德一路上,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刘德很清楚:如果只是登门赔罪,却没取得姑母刘嫖的谅解,自家大哥绝不可能是这般反应。
顶天了去,也就是讪笑一声‘礼物不够贵重,姑母瞧不上’,便跑去继续找稀罕玩意,重新去讨好刘嫖。
如今这般反应,只能证明那日在堂邑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直接开口问大哥不就好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手足,又不是犯忌讳的事,大哥当不至于三缄其口……”
面色淡然的道出此语,刘德的目光,却悄悄望向身前不远处,那道手持三重节牦的身影之上。
果然不出刘德所料,听到自己的提议,三弟刘淤赶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是敢,不早就去了?”
“还问二哥做什么……”
“——诶,不对;”
“二哥怎不自己去问?”
“真当我傻呀……”
隐约听到两个弟弟的交谈声,一马当先于队伍前方,将两个弟弟也抛在身后十来步位置的刘荣,只不着痕迹的拉了把缰绳;
待两个弟弟跟上,各自来到自己两侧斜后方的位置,才目不斜视道:“我早先跟你们说过:此朝长安,梁王叔来者不善。”
“只是彼时,我也看不太透彻,只隐隐有了戒心。”
“直到那日堂邑侯府,馆陶姑母不经意的提起一件事;”
“——姑母有意,将阿娇许给梁王太子。”
“也是那日,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梁王叔入朝奔丧,为何会让我感到不安……”
顺利达到目的,老二刘德面上立时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在听到大哥满是忧虑的话语声后,那抹笑意便随着刘德眉宇间的得意,一起僵在了脸上。
思虑片刻,想清楚個中利害,刘德面上再不见丝毫血色;
有的,只是如死人般惨白的面容,以及那写满无措的双眸。
老三毕竟年纪小些,还没看透其中关键,只疑惑地皱起眉头:“这不是好事吗?”
“母亲拒了馆陶姑母的姻亲,姑母正因此事气头上呢;”
“为阿娇寻了新夫婿,又有大哥从中转圜,便是心中有怨,姑母也总该消气了才是?”
说着,刘淤清澈而又愚蠢的目光,又先后望向大哥刘荣和二哥刘德;
见二人一个皱紧眉头,一个面色惨白,只愈发不解起来。
“老三,难道才刚认识馆陶姑母?”
二哥刘德梦呓般一声呢喃,让刘淤隐约摸到了一层薄纱,却怎么也戳不破;
还是刘荣沉声一语,彻底让刘淤仿若雷击,手中缰绳也从手中脱落,瞠目结舌的愣在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