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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林根城北。
夜色更显深沉了,云层遮蔽了月亮,映衬的没有魔法灯盏的北城区愈加黑暗。
时值盛夏时分,没什么人会在晚上点燃炉火,毕竟这里靠近北地,但又没有那么北,所以既继承了北方的干燥,也拥有着夏日的炎热。
只要一个火星子,很可能就足以烧掉一片街区。因此在刚建城的几年中吃过亏后,本地人也就不再干这种事情了。
砰砰砰——
短促的敲门声响起,随着一声‘吱呀’的响声,仓库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刷——
“你是谁!”
剑锋横在来者的脖颈上身姿壮硕的黑衣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生死线上游走。
他只是警惕的看着外面的陌生青年,这个时候不该有人到这里来才对。如果不是对方手中的那个神像,他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是萨维尔夫人让我来的——呼——我是说,能先让我进去吗?现在外面恐怕未必安全——如果你一剑捅上来还会更不安全。”
来者的声音简短而急促,就好像背后有一把时刻要砍下来的刀一样。黑衣大汉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把对方放了进来。
就和萨默尔夫人之前的判断相同,黑衣大汉也觉得假使来的是教会和圣武士,那直接打进来就好了,没必要抱着神像和他们虚与委蛇。而非教会势力的话,又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会跑来找他们的麻烦?
说白了,他们目前针对的对象仅局限于王室和智慧女神的教会,除此之外,就连雅典的很多大贵族都对他们的行为置若罔闻。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你是谁萨默尔夫人呢,怎么只有你和神像过来了?”
虽然已经有了些不详的预感,但黑衣壮汉还是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年轻人看起来有点悲伤:“夫人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她说她已经来不及离开了。别人不会放过她,可没什么人知道我……她让我带着神像赶来这里,让你们赶紧办完这里的事情,然后撤出图林根。”
“你们要做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需要,把神像交给我就行,拉奇,看好他。”
向后方招呼一声,也不知道相信没有,黑衣壮汉随即接过神像,向里面走去。
另一個黑衣人随即走来,他手握弯刀,盯着门口青年的一举一动。
“知道了,我会看住他的……小子,如果你带来的消息属实,那也许你有机会和我们一起得到神的恩赐,伱可走大运了。”
“可是你们不再核实一下我的身份吗?我是说,就这么简单?”
年轻人看着远去的黑衣壮汉,有点意外的问道。
“不需要……至于为什么,等你成为我们的一员后就明白了。”
被称作拉奇的瘦高黑衣人显然没有解释的想法,他只是死死盯着这个意外赶来的年轻人,保证他现在没有什么异动。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是打算两日后,在天后于凡间历法中的诞生日进行献祭的——虽然永恒的神明并不怎么在乎生日,但信徒需要在乎。
这也是为何明明知道有人一路追击,他们还没有离开的原因。
不过早两天就早两天吧……不管这个人是真的学徒,还是怀有其他心思的图谋不轨者。既然他把神灵的圣像送回,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祭祀将被举行,而在这之后,哪怕他们尽数死在这里,也一定会在天后的国度中获得永生。
更何况只要获得了神恩,他们也未必会死。
……
仓库深处,一处临时搭起的仪式厅。
躺在冰冷的石台上,安德莉亚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安德莉亚’,在希腊语中被译为‘有气概的,优雅而美丽的’,这也是父亲一直以来对她的期望。但自从那一场有预谋的海上袭击之后,直到六天前从昏厥中醒来,她就已经来到了这处不知道在哪里的仓库中。
源自女神的圣力被另一位神灵的仆人牢牢封锁在身体内,让她连抵御寒冷都做不到了。
她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至少知道一部分原因。
‘还有两天。’
安德莉亚暗自想到,柔顺的金发散乱在石台上。
这个日期是从周围人的交谈中听到的,他们也没有避讳她的意思。事实上,这些其他神灵的神职者并没对她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因为她的身份是如此重要。
只可惜,她重要的原因不是自己过去的身份,而是即将拥有的身份——作为献给神的活祭品。
‘在奥林匹斯制定的仪章里,人祭明明是不被允许的,只有北方原始的自然灵和下层界的信徒做过这种事,现在为了针对雅典,天后的教派居然不惜违背神王的禁令吗?’
无法理解,但安德莉亚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待在冰冷的石台上,看着这处偏远仓库的穹顶。
踏踏踏……
安静的环境被打破了,脚步声从远方响起,随即安德莉亚听到了周围人的交谈。
他们遇到了问题,好像他们被发现了,准备提前进行仪式……不过仔细想想,差不多也该被发现了。
当初袭击她的队伍一分为八,逃往不同的方向,谁都没想到,会由这么弱小的一支负责押送她。
不起眼,这固然不会吸引到王国的注意,但也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连正常的清缴队伍都应付不了。他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在完成祭祀之后,获得神灵的恩赐。
然后祈祷自己不要被盛怒的雅典国王追上来,不然什么赐福都不会管用的。
‘还是希望他能冷静一点。’
念头在脑中闪过,被绑的一动不能动的安德莉亚有点悲伤。
父亲应该还在寻找自己吧……她的死注定会激化矛盾。如果自己的父亲在怒火下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他一定会的,那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也许刚刚繁荣不到百年的雅典将会迎来战火,但他们现在并没有战胜对手的把握。
“小公主你在想些什么?”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安德莉亚看到了这一支队伍的首领,那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家伙。
他低头俯视着自己,而说不出话来的安德莉亚选择瞪大眼睛怒视回去。
“呵,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勇气,小公主,哪怕只有十二岁——但很可惜,你没有他的力量。”
干涩的一笑,身穿祭袍的老者将一个神像摆在安德莉亚的身侧,或者说,是石台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