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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姝感动了,珐花为了这批瓷盘大费周章,熬心费力而不自觉,一个人能下这样深的功夫,学什么会学不好呢?
这时,武成器身后跟着三两徒弟进门来,随即大嗓门亮起:“少姝姑娘,有些日子未见,出挑得越发精干了!”
(精干:精明干练,在介休方言中,有称赞外形俊美之意,男女通用。)
少姝笑嘻嘻,起身迎道:“多谢武师,近来你们家生意红火,怕是更要惹得同行眼羡咂舌了!”
“各凭自家手艺吃饭,我可管不了那许多!”美得武成器摇头晃脑,大言不惭,看到大案上的瓷盘,又问,“这些物件如何,姑娘看过可还满意?”
“不能再满意了,珐花的手艺真是没话说,所谓‘名师出高徒’,说来说去,全是武师你教得好呀!”说着,取出一包钱袋,顺势交到武成器手上,“有其父必有其女,自家闺女青出于蓝,往后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看来对钱袋的份量十分满意,武成器的嘴差点裂到后脑勺去:“少姝姑娘太客气了,咱们自己人,有什么活计尽管过来交待。”
“一定一定,武师,这几日是哪些货品走得好?”少姝关心。
“托姑娘的福,都还可以,对了,要说最好的,还是要数你与子猷公子那日见的‘白底红花瓷壶’啊!”
与所料不差,少姝颔首:“我就说么,当日我拿回去,妈妈也喜欢得紧,便摆她那屋里了,又听我哥哥讲,给他的那一只,还没捂热,就被我家阿婆‘抢’去了,说是红灿灿的花色殊为可人,富丽悦目,衬得房舍极是喜庆哩!”
她这一顿夸得动听无比,大家脸上无不笑逐颜开,干劲儿倍增。
“方才,我往里魁家去了。”武成器坐下,一边指使着徒弟们搬动腾挪,一边又说,“送了几样琉璃瓦的样子,请他交与县里衙门定夺。”
(琉璃:作为一种建筑构件,琉璃基本上等于同陶器、瓷器,只是叫法不同;如今人们身上佩戴的琉璃,则讲的是装饰品,一种西方的玻璃舶来品,两者完全不同。琉璃本是以铅硝为助溶剂,烧汁而成的釉色光润陶器,原自春秋时期就已出现,或有一说是古人冶炼青铜时意外发现的,因冶炼青铜需1080摄氏度,矿渣中会形成琉璃。关于琉璃历代叫法不一,有称“釉陶”的,也有记载为“金银釉、三彩、缥瓦”的,这种钳釉被用到建筑上之后,才正式定名为琉璃。这个名称并非中土自创,确实来自于魏晋南北朝时从海上远洋而来的彩色玻璃琉璃制品,于是两者被混淆,在古代也把玻璃琉璃叫做料器、烧料,在文献上也不好区分。)
(山西琉璃瓦的前世今生:汉代的铅釉陶器出土文物已有不少,在汾河流域的中下游颇多,常见有褐色、绿色釉,早期琉璃通常挂釉较厚。自北魏开始,都城【平城,即大同】建筑上开始应用琉璃,如宫殿的台基和鸱尾等,可惜至今实物不存。用琉璃制瓦,有记载亦始于北魏,不过此前,商代时已有在陶瓦上釉了,本文因写作需要,将此项技术“定格”至魏晋了。在北京有一处古玩市场全国知名,它就是琉璃厂,事实上这条古老的文化街,原来还真就是烧造建筑琉璃的地方。辽金时期,这一带为京城东郊一个村庄,该村出土辽代古墓中将此地记载为“海王村”,明朝初年定都北京,皇城需要大举营造宫殿,屋顶需要海量的琉璃瓦覆盖,还有吻兽、脊刹、博缝、嫔伽、影壁芯等的制作,于是便就地烧造。根据文献记载和艺人之间的口口相传,元大都的宫殿琉璃便是由山西赵氏烧造,明清两代,除山西籍琉璃艺人主持琉璃厂外,还特地从太原、晋中介休、晋城阳城调遣琉璃匠师,后者落户北京,技艺传承至今。介休洪山发掘出土的唐贞元十一年“法兴寺”碑碑文记载,彼时当地已有“琉璃寺”。所以说,山西琉璃是中国琉璃的集大成者,又以介休琉璃最具代表性,明清两代琉璃瓦的精华作品多集中在介休一带,如后土庙古建筑群、袄神楼古建筑群、北辛武乡的琉璃牌坊、张壁古堡的孔雀蓝琉璃碑等,喜欢的朋友可前来欣赏。)
少姝觉得新鲜:“武师还会烧造那种东西?预备给哪处的工程用?”
“会是会,却并不精通,”武成器照实答道,“琉璃釉,陶瓷物件上原也是用得到的,里魁他懂得,上回来,就把县里要修缮‘道家地’庙宇的事说给我了,县里责其寻几家手艺牢靠的,先送上样子,县令要亲自过目,选中了的窑主,届时要下城去听命,想必收入颇丰。”
“好事啊,”少姝双手一拍,“修缮庙宇可是一桩大功德!”
武成器又慌得连连摆手:“可不敢,姑娘先别替我们高兴得太早,未必能中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