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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7日。
晚。
夏夜在航站楼外等了很久。
一直等到苏明乘坐的航班下一班的人都走光。她进入了航站楼。
很容易就混进内部。
人很多。
她试着打电话。已关机。
消息停留在数十分钟前,未读。
她查了旅客信息。
证实苏明的航班所有人安全落地。
登陆了加拿大空管系统查询。
“嗡嗡。”
手机微微震动。
【妈妈,还没接到爸爸吗?】
是艾薇儿发来的。
【接到了,但临时有些事情要单独和爸爸说。】
【啊?总不能女儿都不要就去酒店吧!快点呀!我做了好多东西!】
夏夜手机页面停留在一张监控截图。
标注为。
鹰国航空,临时航线。
飘逸的雪白发丝。
以及看起来是朋友一样,实际仔细看能发现是被魁梧的人押去飞机登机口。
一帧一帧的看。
是有反抗机会的。
只要拿到刀,夏夜不认为苏明没能力在十秒内获得主动权。只要有了主动权,给自己发一条信息。
但最后。
苏明放弃了。
“……”
如果很着急。
夏夜现在就可以去试着劫持运输机,跟着去。
但她也犹豫了。
是那样吗?
她也是。
重新拨通电话。
“大姐头?”
是打给温蒂。
“帮我订一张去鹰国的票。”
“啊?鹰国。”
“你在离加拿大不远的冰岛吧?”
“哪里不远啦?!”
“你回来,陪艾薇儿几天。”
“您、您难道说!终于要干一票大的了!我能去吗?!”
“……”
夏夜缄默片刻,略显稚嫩的脸罕见露出一丝苦涩。
“捉奸,你想去吗?”
“……”
温蒂也沉默了。
“咳,那什么。大姐头想干的大事,我哪有资格去。”
“我现在就买回加拿大的票,我去陪艾薇儿。”
“我最喜欢和艾薇儿一起玩啦!”
……
苏明意识有些恍惚。
没有武器加成与有加成,概念真的完全不同。
不知道过了多久。
感觉身体跟垫在下面的柏油路面一样冷。视线非常模糊。
好沉重。
肌肉如水泥般僵硬。活动着生锈的关节,好不容易支起了身子。
不是精神不好的原因,是周围确实很黑。
“嘶……”
脖颈很痛。
想去摸,却发现手被手铐拷着。
双脚也是。
人是蜷缩在地毯上。并不是柏油路,毛茸茸的。
稍微打起精神,坐起来。
能见到暖炉旁边的大钢琴…房间的角落里甚至还设有那种看起来鸟笼一样的古典式电梯。
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般的平民可以住的起的,绚烂豪华的宅邸。
中间摆了一个特殊的物件。
看着能容纳好几个人的水晶棺。
苏明有些眼熟。
倒不是对棺材眼熟,而是棺材内的抱枕。那种破布缝的抱枕。
眼皮子在跳。
他还没忘在机场发生了什么,最后看到了什么。
缪雪儿……
本该永远留在那时代的少女。
门打不开。
勉强游移,寻找。也没有任何可以供苏明用的工具。就像是刻意收拾成这样,不给苏明任何机会。
肚子饿了。
但房间里没任何吃的。
拉开窗帘。外边也是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是在哪儿。
苏明重新坐在地上,靠着墙。
是缪雪儿?
脑子要不够用了。
如果抛开事实不谈,她活到现在对自己是怎样?
报复?
还是……想见到自己?
被拷着。不太像是不生气的样子。
不多的良心纠结太久,放弃思考了。那能怎么样?
要后悔也该是在被押到飞机上之前,就反抗。现在已经到这莫名的房间,缪雪儿是很清楚自己弱点的。毕竟最后8成事实都告诉她了。
除了隐瞒有妻子的事实,入梦游戏的事选择抽象化解释。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得不回去,无法控制的人设。
但那也不算骗吧?
就算当时提出来,让别人别跟随缪雪儿。
也不可能拖多久。
“啪嗒。”
“啪嗒啪嗒。”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明肚子饿到极点,听到外边有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响。随后又准确无误的停留在门口。
“……”
门被推开。
外边是有灯的,很亮。
“醒了?”
穿着纯白礼服的少女,宛若雪精灵般纤瘦。她的雪白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部。明澈的双眸里透着纯净,清冷的的语气和微笑让苏明有点不适应。
是缪雪儿。
也许比起那时候,要成熟一点点。但绝对没太多。看着顶多20岁。
交叉的提起的裙角,露出白嫩的小腿。还没见过她穿高跟鞋。
“麻烦。”
她把门关上,很随意的踢掉高跟鞋。
“这种鞋子就是伱说的高跟鞋吧?以前男人骑马穿,现在倒是变成女人穿了。”
“晚会跳舞的人真蠢呢。”
“没有一点贵族的气质,也没任何自知之明,敢来找我跳舞。要是知道面前的女人,已经是活了七百年左右的老东西。”
“……”
“柏拉图,你说他们还会有胆子找我跳舞吗?”
红瞳闪烁。
苏明身体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近。
“你猜。”
“七百多岁的我,再看到你会是什么心情?”
“……”
苏明只是身体被限制不能动,嘴巴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但是,盯着她。
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有妻子。”
“……”
“你还有女儿。”
“……”
“不仅如此,你在雪国还有一位妻子。”
“……”
看来。
她劫持自己走,是调查的清清楚楚才来的。
“我……”
苏明喉咙有些干渴,“能先要一杯水吗?”
“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是先要一杯水吗?”
“太渴了。”
“好啊,我给你水喝。”
“……”
那不是水。
她从棺材边拿起的是红酒瓶。高脚杯里的液体也明显是红酒。
“喝吧。”
放在苏明面前。
但苏明压根动不了。
“给你了,但你喝不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翘起腿。
有些高傲的摇曳红酒杯。
对于苏明而言,只不过是刚下飞机的几个小时没见。
而对于缪雪儿来说,是数个世纪。
抛开事实不谈,苏明没法去设想那到底是怎样的经历。
只能看着她缀饮红酒。
“雪儿……”
“闭嘴!谁允许你能这么称呼我?!”
她的脸颊瞬间僵住。
“我想知道。”
但苏明很清楚,现在必须要说点什么。
“你是,经历了什么,付出了什么,能活到现在。”
“……”
缪雪儿放下酒杯。
忽然过来,拎着苏明的衣领。一把将他扔进棺材内部。那里面是上好的垫子,躺着并不难受。还有些香气。
抱枕……
能看到些许口水印记。些许发黄。
如果真用了几百年时间,很正常。
东西很杂。
刚才站起来,看见过,但没走近看。
有给她留下的饰品。
小册子。
刷牙的‘牙刷’。刷毛都已经磨平了。
还有花了些心思,找裁缝做的,真正的正经的礼服。衣服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挺新的。
“我是在这里,睡了又睡。”
“熬了几百年。”
“什么也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