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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课,也表演完了,晚上刘立杆请余大麻子他们吃饭,盛春成和米总也参加了。
吃饭的地方,就在“玉皇人家”的餐厅。这里没有厨师,厨师和食材,都是“饮食男女”送过来的。
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刘立杆很快就和余大麻子他们混熟了,特别是对余大麻子,觉得这家伙很合自己的胃口。
刘立杆也是剧团出来的,虽然剧团和爱乐乐团,风马牛不相及,但所有的演出团体,那气味都是一样的。这个,没在演出团体待过的人体会不到,待过的一拍即合,几个人马上有了臭味相投的意思。
既然气息相通,余大麻子他们几个,也就没大没小了,搞艺术的其他没有,骨气还是有一点的,不管是碰到官大的也好,财大的也好,看不惯的,都有几分不屑,看得惯的,马上就随便了。
那种开口闭口就喜欢说“领导说的对”、“请领导指示”的谄媚之徒,在演出团体里,毕竟是少数,这些人往往谄媚是别有用心,都想着往上爬呢。
刘立杆问余大麻子:“你说,这唱歌老是跑调是怎么回事?”
“跑调?那就是没找着调呗。”余大麻子说,“谁跑调?”
“我我我。”刘立杆大拇指朝自己指着,“我就奇了怪了,我一个剧团出来的,一唱还就被人笑跑调。”
余大麻子伸出两根手指,朝刘立杆勾了勾:“来来,刘总,你先唱给我听听,就唱哆来咪发唆拉西吧。”
刘立杆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哆来咪发唆拉西”地唱起来,余大麻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其他的几个乐手都憋着笑,等刘立杆唱完,他们实在是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余大麻子没有笑,他一本正经,等刘立杆唱完,他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刘立杆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好在哪里。
余大麻子说:“我真是见到了一个奇才啊,刘总,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七个音,唱在一个调上的?一般人做不到啊!”
那几个乐手都大笑起来,刘立杆也嘿嘿地笑着,余大麻子说:
“这七个音,叫自然调式,什么意思,就是不管谁,你让他来唱这七个音,一张嘴,很自然就可以唱出不同的音高来,刘总你能让它们排排坐,保持在一个调上,高难度动作啊。”
刘立杆大笑,他说:“我不是想唱准,不跑调嘛。”
“太准了啊,一个都没跑,确实都在D调上,板上钉钉了。”余大麻子又拍了一下桌子,大叫一声。
一桌的人都快笑翻了。
刘立杆以前在剧团,剧团里的人,谭淑珍也好,徐建梅也好,冯老贵也好,他们这些唱戏的,都知道怎么发声,怎么运气,怎么唱,耳朵也听得出来有没有跑调,但乐理的知识,没有系统学过,不会像余大麻子他们这么丰富。
何况,刘立杆以前在剧团,他唱歌就是作为一个笑话存在。大家听他唱歌,就为了取乐,他跑调跑得越厉害,大家就笑得越开心,谁会去纠正他啊。爱不爱跑调,把伏尔加河里的船,是不是拉到了钱塘江来了,谁管他。
“来来,刘总,你不要控制,也不要想着去让自己唱准,你就闭着眼睛乱唱,你再唱一遍,还是哆来咪发唆拉西。”余大麻子和刘立杆说。
刘立杆张嘴又唱了一遍,不过还是老样子,大家又欢乐了一阵。
余大麻子想了一下,他说:“这样,刘总你把眼睛闭上,想象着自己在爬楼梯。”
刘立杆把眼睛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