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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载靖早上在汴京城中的一番奔走,又在家中等二嫂华兰将一应银钞用信封装好,一来一回很是耽误了不少功夫。
当他来到盛家的时候,已是巳时正刻前后(上午十点)。
下了马车,
徐载靖在青云身旁说了几句话后,青云便朝着盛家二门处的管事婆子走了过去。
徐载靖则带着青草,迈步进了书塾所在的院子。
此时,
盛家的院落中有了不少的绿色,讲堂四周用来防寒保暖的厚重隔扇棉帘,也已经拆了去。
没了这些阻挡,
在这春天的阴雨天气,清新的春天味道和还算明亮的光线充斥在讲堂之中。
徐载靖带着青草走到讲堂阶下,
朝着正在桌案后,低头看着大周邸报的庄学究躬身一礼:
“学究,学生回来了。”
庄学究没抬头,摆了摆手示意徐载靖进去,学究自己则继续侧着身,借着屋外的光亮,专注的的看着邸报上的内容。
讲堂中,
听到徐载靖声音后,正在字斟句酌写字的长柏、载章等几个都抬头看了过来。
不过长枫倒是无需抬头,因为他方才就咬着毛笔杆儿的最后面,正抬头想着什么。
徐载靖去自己座位的几步路上,
顾廷烨看着走过来的徐载靖低声道:
“靖哥儿,知道你今日去兴国坊,我就等你一起来了。”
“说不定还能多睡会儿”
庄学究轻咳了一声。
顾廷烨马上闭上了嘴。
徐载靖没搭理他,而是边走边朝着坐在第一排,关切的看过来的三哥载章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徐载靖的示意,载章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青草细心的将徐载靖的‘文具’在书桌上放好后,她拿着木盒,提着书箱走到了最后面,坐在了厚实的低矮木台上。
青草身旁的小小桃,在徐载靖说话的时候就揉了揉自己睡眼朦胧的眼睛。
待看到青草走过来,小桃悄悄的挪了挪屁股,朝着青草身上靠了靠。
“嗅嗅。”
青草看着比刚来汴京的时候长高了些的,正在抽动着鼻子的小桃,她笑了笑。
小桃看了一眼学堂中的众人,贴耳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青草姐姐,你是又换了什么新的熏香吗?好好闻呀!”
青草没说话,点了点头。
然后青草如小桃一般动作的看了看学堂中的众人,看到没人注意她们俩,青草和小桃贴耳道:
“昨日,我在和花想她们在金明池边的帐子后面玩儿,正好碰到了其他几家公侯伯爵家的女使,一起说了会儿话。”
“还是荣家的一位凝香姐姐,低声和我说了这个她突发奇想研究出来配方。”
“好闻吗?”
听到青草低声询问,小桃连忙点头。
“等会儿下学,我告诉你。”
“嗯嗯。”
小桃再次点头后,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青草放在膝上的木盒。
察觉到小桃的视线,青草微微一笑。
时间到了中午下学,
学堂众人谢过学究教诲后,
葳蕤轩一等女使彩环,领着一排提着食盒的盛家女使,走到了讲堂阶下,福了一礼后道:
“学究,几位哥儿,这是我们大娘子特意吩咐准备的饭菜。”
“请的是京中樊楼的名厨。”
齐衡、载章、顾廷烨等人出声谢过后,各自的小厮女使接过了食盒。
三个兰则是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各自的住处。
这时,
徐载靖起身,和长柏他们点了点头后道:
“你们吃着,我去姑祖母那里一趟!”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他朝着院子外走去。
“靖哥儿?”
“小五?”
“你!”
徐载靖笑着走出了讲堂,身后跟着的青草没有提书箱,而是捧着那个木盒。
去寿安堂的路上,
明兰好奇的回头看着走在后面的徐载靖和青草,和小桃对视了一眼后道:
“靖表哥要去祖母那里?”
看着小桃点头,明兰眼睛一转,着急道:
“坏了!中午我又要吃不饱了!”
寿安堂中,
房妈妈正站在圆桌旁忙着布菜。
老夫人则坐在罗汉床上,正打开手中的木盒,将里面的信封取出来。
徐载靖坐在老夫人下首的椅子上,正探头看着崔妈妈从女使托盘上端出来的菜肴。
闻着飘散在房间里的香味,徐载靖咂了咂嘴。
正在打开信封的老夫人,看着徐载靖的馋虫样儿,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道:
“靖哥儿,这什么东西?华兰这丫头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徐载靖看了一眼站在老夫人身边的白胖明兰,道:
“姑祖母,您打开就知道了。”
“明兰,你看什么?这笋肉包子是我的!房妈妈特意给我蒸的。”
明兰低眉垂眼:“哦!”
徐载靖说话的时间,
老夫人已经将一個写着‘祖母’二字的信封打开,将里面的几张纸拿了出来,瞧了一眼后:
“靖哥儿,这是?”
徐载靖笑道:“姑祖母,这是您去年给华兰姐姐的六千贯银钞的利钱。”
老夫人面露惊讶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是才几个月的时间,连本带利这么多?”
正在看菜肴的徐载靖转头,看着老夫人说道:“姑祖母,这只是利钱。”
老夫人有些迷糊的看着徐载靖:“利钱给七千贯?”
徐载靖点头道:
“姑祖母,家里亲戚送来的那几车好东西,不论是陛下那里,还是父亲军中,就连拓西侯那里,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这些时日经过各处大医们对其药理的研究,其不仅于止血止痛和消肿有奇效,据说于女子肌肤容貌亦有好处!”
“年前凑得那些银钞,在南边已经全部换成了那金不换,还收了不少种子呢!”
“太医院、北方军中、各大药铺都在忙着要此物,利钱又怎么会少了!”
听着徐载靖的话,老夫人点了点头。
徐载靖则叹了口气,这一番下来,那邕王府应该也是挣了不少金银。
毕竟邕王府收这金疮要药,可比京中这几家勋贵要早一些。
想着这些,徐载靖看了老夫人一眼,道:
“姑祖母!”
老夫人将银钞装回信封,看了一眼眼神亮晶晶的徐载靖,道:“嗯?”
徐载靖:
“姑祖母,您庄子上,有没有什么出众的农家子弟?”
“孙儿想请几个回去.”
老夫人将信封放进木盒中,递给了布完菜侍立在一旁的房妈妈,看着徐载靖道:
“好像听茹安说过,是有几个的!”
“过些时日,我就让人过去。”
徐载靖笑着站起身,躬身拱手道:“谢姑祖母!”
老夫人也起身道:“来,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倒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老夫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徐载靖则是知无不言。
“姑祖母,这个买卖,其实获利最大头的还是拓西侯曹家,当时他们出钱出的最多。”
老夫人颔首道:
“曹家掌着北方边贸多年,肯定是实力雄厚的。”
“这么说来.皇后娘娘应该也获利不少?”
徐载靖点头:
“姑祖母说的是。”
“娘娘她毕竟也要提前给公主攒嫁妆。”
听着徐载靖的话,老夫人哭笑不得的用筷子点了点他。
吃完了饭,
明兰去了里屋中用黄花梨隔扇隔出的小间午睡,
老夫人则依旧和徐载靖坐在外间的厅堂中,慢慢的喝着茶饮。
将茶盅放在桌上,老夫人看着徐载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