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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一名差役便将刘管家等人请进了议事厅内,关好房门后匆匆离去。
堂上,于廷安坐在太师椅内稳如泰山,他望向门口,发现来者竟有四人,于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刘管家四人走进议事厅后,也不客气,不等于廷安让座便直接坐了下去。
于廷安眉头微蹙,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站在一旁的赵主簿内心“咯噔”一沉,偷偷观瞧一眼,很明智的选择沉默不语。
于廷安的脸色越来越冰冷,再次端起茶盏,对那堂下众人置若罔闻,根本不加理睬。
这于廷安十年寒窗苦,一朝登第兴,犹如鲤鱼跃龙门。
他三十三岁被当今圣上钦点为二品大员,四十岁时更是被调任到权重如山的京兆府。
先不说他在这庙堂之上沉沉浮浮二十多年官宦生涯,练就了一身异于常人的定力,就说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也自有一身傲骨节气,根本不屑与这几人勾心斗角,耍小机灵。
那端王身具皇家血脉,自然是尊崇无比,就是他于廷安见了,也得规规矩矩行个大礼。可眼下你们这四人又算什么东西,说白了还不就是四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如此倨傲的态度,做给谁看!
你这刘管家,刚一见面便想来个下马威。
可在于廷安眼中此举如稚子曳牛,自不量力,甚至显得有点太过儿戏。
这下马威怕是用错了地方。
堂下在座四人,除刘管家外,另外三人都感觉有点尴尬,没有慑住那于廷安。
刘管家心思透彻,虽不像另外三人那般窘迫,但最终还是退让了半步,缓缓开口道:“于大人。”
于廷安充耳不闻,掀开茶盏看了一眼,随后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一旁的赵主簿察言观色,立马上前将茶杯续满。
刘管家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今夜之事,想必于大人早已知晓。”
于廷安终于撇眼看向刘管家,淡淡道:“泰祥街发生的惨案本官已经知晓,只不过这件事与刘管家有何干系,还是说这件事与端王府有着什么关系。”
刘管家知道于廷安明知故问,语气突然加重几分:“于大人管教的好手下!”
于廷安不动声色,故意问道:“哦,刘管家此言何意?”
老管家看眼于廷安,忽然发现此人有点油盐不进,冷笑一声:“我若没记错,于大人上任京兆府已有八年的时间了吧。”
于廷安闻言双手抱拳朝天一拜,正色道:“承蒙圣上厚爱,本官兢兢业业,已在京兆府任职八年零三个月,不过刘管家为何突然问及此事,难不成是想在端王面前替于某美言几句,好令端王上奏朝廷,为于某讨个嘉赏不成?”
刘管家看向于廷安的眼神有些轻蔑,淡淡道:“于大人说笑了,我看这嘉赏没有,于大人你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于廷安脸色微微一变,语气加重了几分:“刘管家此言,莫不是在威胁本官?”
刘管家神色淡然,缓缓道:“小人区区一介奴仆,何谈威胁,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于大人,别忘了你可曾是宰相大人的门生,如今你手下的人将那杜公子押入大牢,于大人就不怕宰相大人找你秋后算账?”
于廷安一脸正气,淡淡道:“承蒙恩师教诲,于某自是不敢忘记,至于本官手下如何做事,这就不由刘管家费心了。”
刘管家望着于廷安微微摇头,他之前与这位京兆府的府尹接触不多,此时通过这番交谈颇感棘手,他思忖片刻,突然转头看向身旁一人,说道:“此人名叫钱宏,黑虎帮的副帮主,今晚时分曾去过吉祥街的小驿馆。”
堂下一人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面色非常难看。
于廷安面色平静,望着堂下众人内心千思百转,瞬间便明白了刘管家的想法,心道:看来还是小瞧了这刘管家,先是一个下马威,现在又来一手抛砖引玉,运用的真是恰到好处,此举既能敲打本官又能不留痕迹的洞悉自己心中所想,难怪此人能独得端王赏识,就这份谋智怕是比朝中的一些大臣都要厉害三分。”
于廷安暗自叹息。
他又何尝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是这最近几年大周朝内多有天灾人祸,圣上南巡一直未有音讯,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到底是悲是喜,京都城内也无人知晓。
然而,圣上南巡的这段时间里,朝政皆由几位皇子以及宰相大人共同把持,虽说表面上看似一团和气,可实际里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朝野之内,局势逐渐混乱,波谲云诡。
眼下圣上即将回朝。
常言道,圣威难测,伴君如伴虎,朝野之中人人自危,不敢出丝毫差错。
可今夜之事,算是把于廷安拽入到了一滩泥泞当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圣人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于廷安不是圣人,自然也不敢以身试险,同时他更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
眼下上有天子,下有周律,前有宰相,后有端王。
此时的他简直是四面受敌,处境何等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