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张诚,他所图到底为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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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际,不知何时开始飘落零星的雪花,一阵阵寒风吹过,杂草随风倒伏的“沙沙”声响成一片。

满洲镶黄旗营地东面旷野中,已是满地乌黑之色,上面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虽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显得十分特别与醒目。

原来,满洲镶黄旗固山额真拜音图为了营地安全,竟在傍晚时分,命人将自家营地外围的杂草引燃,借着风势可是烧掉好些。

如此一来,满洲镶黄旗营地外面再无杂草遮蔽,近处皆可一目了然。

想法虽好,怎奈这漆黑的夜色却完全遮挡了他们视线,虽杂草不再,远近仍是一片漆黑,再加呼啸的夜风,视听全都失去了作用。

只有大营内的几处火堆,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耀之处,也只在周边数丈之内,而营地外的几处火堆,就在刚刚完全熄灭,却也无人再去填材。

“咚——咚”的梆子声,也被呼啸的北风掩盖,传不出多远,就是领路那人高举的火把,也在夜风中忽明忽暗,摇摇欲灭。

好在清军素来军令严苛,何况如今还在战时,二里外就是明国宣大军营地所在,清军更加重视,营地内一串串的火把,不停往来穿行,喝着一声声口令,监查各处哨卡值守军卒。

而大营寨墙的哨塔上,也是灯笼高挂,火把插在四角,即使夜风呼啸,也未能使之熄灭,透过灯火隐约可见,三名清军士兵正在哨塔内值守。

不过,此时的他们也是困意陡增,虽惧怕军纪惩处,并不敢就此睡去,却也抱团缩在哨塔一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皆以打发困意。

时不时的就可见到一名清军士兵站起,向营地外张望一番后,又重新缩回哨塔之内,以躲避寒冷的夜风。

…………

就在清军哨兵缩回哨塔避风的空档,十几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在没有了杂草的旷野中,踏雪疾行。

他们的脚步是那般轻盈快捷,个个都有如脱兔一般,迅速穿过这一片空地,来到了清军营地的寨墙外不远处。

“林头宽心,某还在常家寨时,便时常带这帮小子们趁雪夜猎虎杀豹,脚下都练得又轻又快,绝不会惊到鞑子。”

宣府军虎卫营中部右哨总常正熊轻声继续说道:“咱不信这鞑子的耳朵,还能比虎豹更灵敏不成?”

林芳平也知他所言不虚,但一颗心仍是提在嗓子眼处,不敢真的放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一眨不眨。

可对面却是漆黑一片,目力所及,也就隐约可见寨墙上哨塔周围那一小片地方,可潜行而上的常正彪等人,此刻都隐身于寨墙之下,又如何看得到。

再说常正彪等十三人,都是当初常家寨跟随他们哥几个一同参军的弟兄,因常年狩猎,个个都练得身手敏捷,如今又都是一身好功夫,可是杀敌的狠角色。

只见他们都是一身棉甲,此刻自身后小背包中取出一些攀爬的工具来,就是一种带有小钩子东西,有一个套子可以将其套在鞋底上。

其实,这东西原本是小偷发明之物,为的是解决其爬树翻墙所需,后来就被各国暗探普遍采用起来,又经过逐渐改良,使之更为轻巧,且使用之时所发出的声音也更隐蔽。

常正彪他们所用与大明东厂和锦衣卫们所用并无区别,只不过,云州匠营打制的更为精良一些罢了。

这种古代钉鞋上面的铁钉也是有长有短,似常正彪他们今晚所用的便是短钉鞋套,只见常正彪先是用一头将鞋后跟兜住,然后提起两条略宽的绳带,紧紧系在原有的鞋面上。

他准备好后,先是轻轻的在原处试了试感觉,这才拿眼望了望身周几人,见他们一个个都已准备停当,正在同自己点首示意。

常正彪先是示意诸人看过来,接着又比划了几个手势,再次示意众人分头攀爬而上,争取悄悄做掉这处哨塔上的鞑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常正彪第一个上前将身体紧贴在清军的寨墙上,接着双手扶住寨墙上一根圆木的外侧,两只脚交替轻踩在圆木上。

待一只脚踩稳后,才挪动另一只脚,如此轻拿轻放,两脚交替而上,身体也就随之攀爬起来,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极其耗费体力。

受限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他们并没有后世那种有粘性的手套,只在手掌上涂抹一些有粘性的液体,基本上还是靠着腿部和腰部的力量支撑身体,向上攀爬,双手只是起到保持平衡,使紧贴寨墙的作用。

六个人影借助呼啸的北风掩护,竟在鞑子哨兵的眼皮底下爬上了清军寨墙,常正彪嘴里咬着一柄短匕首,两侧腰间各插着一杆手铳,背上又插着一柄通体黝黑的熟铁锏。

而另外三名虎卫营战士,则早已退至寨墙外十余步处,隐身在薄薄的白雪中,他们的披风比较特殊,外面是黑色,内里却是白色。

此刻,他们三人将披风反穿后,正好与皑皑白雪混成一体,若非是打着灯笼走到近前,绝难发现。

三人各自张弓搭箭对准了不远处的哨塔,一旦常正彪他们四人的偷袭失败,就只有靠他们手中的弓箭,及时击杀哨塔上的鞑子哨兵。

同时,在哨塔下的寨墙外,还有四名宣府军虎卫营战士待命,他们虽然身体紧贴着寨墙,但目光却死盯着头顶上的哨塔。

他们与十几步外的三名战士一样,都是作为偷袭失败的备份,一旦偷袭失败,远处三名射手会用弓箭射杀清军哨兵,他们则是负责在此接住跌落鞑子哨兵的尸体,免得落地声响太大,惊扰其他鞑子。

而且,如果攀爬偷袭的常正彪他们行动失败,留在寨墙外的七人也正好可以接应他们,掩护及时撤退而走。

常正彪很快就爬上了寨墙边缘,他双手向上探出,紧紧扒在寨墙的顶上,却又将头尽力缩回藏在寨墙下面,双耳竖起,屏息倾听着哨塔上的动静。

饶是常正彪素来胆大妄为,此刻也将心提起到了嗓子眼,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气息,缓缓将之吐匀,同时看了看左右的弟兄,同他们用眼神简单交流一番。

猛然,哨塔上的一支火把被呼啸的北风吹灭,登时一身轻微的骚动传来,鞑子哨兵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

但他们也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忙将火把取下重新换过一支,引燃后又插回原来的位置上,哨塔上的一切有恢复如初。

然就在刚刚火把熄灭的瞬间,常正彪领着另外三名战士,已经在夜风呼啸中,翻身爬上了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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