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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又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苦恼的低声说道：“皇上猜忌心重，素来多疑，又惯于偏听偏信，总是喜怒无常。
现下里我们同丁、杨两军陷在水坡集，与瞎眼贼这一战决难取胜，将来丁、杨二人为推卸战败之责，必会诬奏我们左营暗中勾结瞎眼贼，不肯实心作战，才会致此战一败涂地。”
左梦庚也是点着头说道：“大人，这一手倒是真的要小心提防啊！”
左良玉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然而，他心中却是无比清楚明白：如今，自己身处朝纲不振之乱世，只要还握有重兵在手中，任谁也会对他奈何不得，就连远在京城的那个崇祯皇帝也是一样。
左梦庚自然不明白父亲微笑的背后是什么意思，见时辰不早便劝他赶快休息一阵。
左良玉先是点了点头，接着便挥手使儿子退出大帐，可他却无一丝困意，在大帐内踱了会儿步后，仍是不困，就命人去将帮他处理机密事项的中军副将徐恩盛唤了来，小声问他道：“要你派人去许、杞刺探军情，今日可有何变化？”
徐恩盛十分恭敬地小声回禀道：“往许州方向去的五个细作只回来两个，一个走了大约四十里远近，一个走了三十里，都未曾见到贼兵踪迹；询问遇到的百姓，也都说未见有贼兵经过。
往杞县、通许方向……”
左良玉不待他说完，就截断他话，疑问道：“往许州方向还有三个细作没回来？”
“是，大帅。他们或许走的远些，尚未来得及赶回来。”
左良玉皱了一下眉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道：“好，你再说说杞县、通许方向，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昨夜分头派往杞县和通许方向的五个细作，今日黄昏后都回来了，这一带多有贼兵游骑出没，百姓也是哄传见闯贼数万大军开到杞县，以防官军经此逃掉。”
左良玉点了点头，吩咐他一句：“明日再探！”
便即挥手命副将徐恩盛退下。
还未到最后时刻，左良玉是决不肯将他心中的打算泄露给左右文武的，现在的他只是想着三军十数万将士之命，全系于他一人之手，不由在心中对自己暗道：“我决不能困守此地，坐等全军覆没啊！”
…………
“果然如大帅所料丝毫不差！”
开封府城东南禹王台附近，繁塔寺的一间偏殿内，勇毅军诸将皆对永宁伯张诚盛赞不已。
刚刚才率军赶来的大同总兵官王朴，也大笑着插言道：“别的不讲，单就打仗这事儿，当今之世，永宁伯是我王朴最敬佩，最崇拜，最信服之人。”
他的话立时便引来众人的一致认可，在大家的附和声中，王朴显得有些飘飘然，只听他接着又道：“我大同军自今以后，便与勇毅军一体作战，休戚与共，甘当永宁伯之前驱，绝无二心。”
“哈哈……”
山西总兵官李辅明也大笑着接言说道：“对，我同李总兵一般，也抱定永宁伯的大腿，供永宁伯驱策，休戚与共，绝无二心。”
他说完这番话后，不由得斜眼偷看着同来剿贼的山西副总兵姜名武，心中暗自猜测着他又会怎样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