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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树掸了掸膝盖,起身,认真的表情,“不过既然九花希望我严肃一些,那我就——”
“不要!”
“嗯?”
九花月移开脸颊,红红的,很是可爱,“我才不要那样.你在家里还一副管着我的样子。就就这样蛮好的,虽说.是讨厌了一点。”
藤井树表情不动。
心里乐开了花。
隔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姜还是老的辣。
小九花终究是小九花,太嫩了点。
自己还貌似发现了点生活中的乐趣,那就是逗小女孩。
的确有意思。
玩笑开过,藤井树没忘正事,他起身坐到床边后,观察了会儿九花,“好点没有?”
“嗯就是没什么力气。”
“听得出来,声音也比往日要小好多。”
藤井树说着,又走出卧室,取一杯温水的同时,帮她把感冒药备好,准备一并递给她。
“.”九花月没有接过。
“不想吃药?”藤井树端着水杯,又收回手。
“不是.只是觉得,有个人愿意照顾自己的话感觉蛮好的。”
九花月依旧抱腿,去瞧了眼面前的藤井树。
“九花你又在想些什么?”
“就是.大叔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陪我啊陪我看电影,照顾我生病,给我做饭吃。下午你还放心不下我,推开门来看了我一眼吧?”
“就看看你烧退的咋样了。”
“知道么我爸爸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藤井树面容柔和起来,“也许只是他不会表达自己。”
九花月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不大叔你不会懂的,对他而言,我意味着什么。重要的只是女儿这个身份。”
小九花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失落。
看来是有什么隐情。
藤井树见状,先把药给放下,“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想想问了,九花你是宝冢音乐学校出身的对吧?”
九花月一脸诧异。
“事先我就知道些线索,后你母亲直接告诉了我。她早上打了电话过来。”
“.说什么了?”
“让我劝劝你,劝你回东京。”
“.我就知道。”九花月表情不满。
“九花,我知道你母亲对你管束太多,可她也应该是为你考虑过一些事情。”
九花月意识到不对,“大叔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在帮我妈妈说话?”
“我并不认为她全对,至少宝冢歌剧团对你而言,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
“请不要对我说这个东西的名字。”九花月的脸暗沉下来。
“九花。”
“都说了,不要说。”
藤井树这时候便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她的雷区。
她很讨厌这个歌剧团。
“原因呢?”
“没有原因.不想说就是不想说。”
她不说,藤井树也能猜个大概。
宝冢压榨学员潜力的变态训练可是赫赫有名。
大概是因为这些,导致九花对这东西有相当大的压力,很是抵触。
“可这不都过去了吗?现在九花你是正式团员,算是熬出头了。”
九花月一脸坚强,直视他:“你会因为你小时候一直被欺负,长大就忘了小时候的事情?”
“我会选择不去想。”
九花月抿紧嘴唇,使劲别开目光,“但那是你.不是我。”
“九花很抵触回去?”
“都说了!不要说这个事情不说这个事情,我说什么.都会和你聊得很开心。”
“可你早晚是要面对的,不是吗?不要一直逃避,逃避可耻。”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我现在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那以后呢?以后九花你怎么办?要和父母一直吵下去?”
“我——”
小九花正处于青春期.实际上也是叛逆期的年龄。
九花的确是个好孩子,可她眼界还太小,只放在眼前,不太能认识到“前程”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这是藤井树作为社会人士的社会经验,也是唯一赞同九花太太想法的一点。
“九花,我接下来说一些话,你能不能听我说说。或者说,你听听我的看法?”
“嗯大叔你说吧。”
“你先不要生气,实际上,我在这一点上,是赞同你母亲的说法的。”
“.”九花月低着头,下意识地将拳头握紧,但没有开口。
藤井树见她还能继续听下去,又继续说:
“我和你相处了几个月,也在学校观察了你几个月。其实我发现,九花你是一个很容易孤独,但实际上又不喜欢孤独的人。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
“如果你母亲说的不错,你的确很有实力,也很有天赋。尽管我对宝冢的了解只有皮毛,可我也知道,宝冢月组男役首席意味着什么。
“你才十六岁,仅仅十六岁就能作为一个国家级的歌剧团TOP进行一次公演,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的天分吗?
“其实,如果我换做是你的母亲,看到你现在的成就,我也愿意相信你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到顶点,也会觉得可惜。
“所以——”
九花月出声打断他,但一直低沉着脸,“大叔.你是想说对我什么?”
“我是想说,既然九花你不喜欢孤独,那么你可以回到东京,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会成功,会受到万众瞩目。你的粉丝,永远会给你带来情绪价值。”
“大叔你也是想劝我回东京是吧?”
“只是建议。”
“.我看错你了。”
“.”
“你觉得,我我跑到小樽来,哭着和你说那么多事情是为了什么?”
“这只是我的建议,九花,选不选择,还是在你。”
九花月明显在忍耐什么,可她在沉默中,没有爆发,而是很伤心的,带着平静的笑脸对藤井树说道:
“可是我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建议.不是吗?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大叔你说出这番话,不代表着你和妈妈是一样的想法?我难道不是因为讨厌这个,才跑到小樽来的?”
“可你母亲在这一点上,没有说错。”
“可是我不喜欢这种说法!抱歉,我要回楼上睡觉去了。”
藤井树还想说些什么,但九花月动作很是果断。
她也不顾穿没穿鞋,光脚走了出去。
她在大堂和客厅一刻也没有逗留,光脚踩上大理石阶梯,便独自上了二楼。
藤井树跟出去,还想把她喊住把药吃了,但他抬头向上看的时候,瞧到小九花一边上楼,一边在使劲擦眼泪。
她很是伤心。
“.”
藤井树看向手中的感冒药,还有水杯中自己的倒影,满心无奈。
自己貌似还真体验了一天当父亲的感觉。
照顾有,感激有,矛盾也有。
藤井树只想让九花多花时间想想,冷静地好好做出她自己的选择。
毕竟宝冢歌剧团这条路所能达成的成就,可不是说学一些东西,努努力就能相媲美。
等明天再和她好好说说话吧。
这孩子不是那种听不进去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