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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蛰伏着,观察着,准备着,张居正死后的这段时间,内朝外朝的气氛都极为吊诡,各方都在蓄积力量,阴谋的味道不断滋长。
京师的空气格外沉闷,就算坐在阴森森的北镇抚司衙署里面,也被外面的蝉鸣吵得心烦意乱。
张诚已送来了宫内最机密的消息,不仅如此,锦衣卫系统、女医馆和东厂的霍重楼,不同渠道的情报在秦林的案头汇总,这些渠道纵横交错,结成了一张密密层层的蜘蛛网,秦林就坐在蛛网的正中……
呃,蜘蛛侠?
秦林自己笑起来,揉了揉鼻子,倒是很希望有只特大号的蜘蛛,把窗外那些讨厌的鸣蝉捉个一干二净。
“秦少保,您要不要出去散散心?这鬼天气闷热闷热的,”洪扬善观察着秦林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大伙儿心头也空落落的没个底儿,洪扬善是受过高阁老连累的老人,更是感觉忐忑不安。
秦林笑笑:“没事儿,你和弟兄们都放心。”
来自张诚的消息,已经明确无误的指出了方向,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这件事牵涉太大,并且和他之前的想法,或多或少存在着冲突。
洪扬善见秦林不想多说,也就不敢再问,正转身要出去,却见刁世贵和华得官两个,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气愤愤的说个不休。
“老刁,老华,你们这是?”洪扬善奇怪了,京师地面上,谁还敢打两个掌实权的锦衣百户啊。
华得官正要开口,刁世贵把他扯了扯,陪笑道:“没,没什么,咱们走路跌了一跤,洪指挥您自个儿忙吧,别管咱们。”
说完他们俩往秦林那边看了看,蹑手蹑脚的就想离开。
不料秦林的沉思已被打断,抬起头看了看就摇头,说:“刁世贵,你眉弓处有青瘀,嘴唇破裂出血,是面部受伤,你含胸驼背呼吸重浊,一定胸口受过打击,你站着腿弯儿就打颤,还有点儿外拐,分明是膝盖位置从侧面受力造成的……”
得,也不想想咱秦少保是干啥的,刁世贵这谎也撒得太差劲了。
刁世贵没法,只得哭丧着脸说:“卑职刚才撒谎来着,卑职和老华委实是被人打的。”
“为什么不说实话?”秦林冷笑一声,不假思索的问道:“难道你们认为,打伤你们的人是本官惹不起的?”
刁世贵和华得官面面相觑,暗地里哎哟连天直叫苦,咱们这点儿小心思,在秦长官面前真是不够看哪。
洪扬善又好气又好笑,刁、华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祸精,居然肯替长官省事儿,真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哈哈,大概是惹不起的吧,秦长官好久不见!”一位身穿飞鱼服的年轻人,在外面笑着说道,身边跟了不少锦衣官校。
冯邦宁!
秦林确实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自打那次咱们秦长官略施小计,冯邦宁被他伯父冯保揍得屁股开花,就一直在家“养病”,没有出来蹦跶,锦衣卫南镇抚司掌印官的位置,也就形同虚设。
“呵呵,还真是好久不见,不知冯指挥的棒疮,养好了没有?”秦林笑嘻嘻的从书案后面站起来,三步两步的跳下台阶,绕着冯邦宁转了两圈,非常感兴趣的瞅了瞅他的屁股,看起来似乎很想把裤子扒掉参观一下。
噗~~洪扬善和刁、华这三位都笑喷了,打人专打脸,咱们秦少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冯邦宁脸色一下子挂不住了,恼羞成怒的道:“秦林,你别自鸣得意,如今本官重掌南镇抚司,咱们仍在这锦衣卫衙署里办公,大伙儿抬头不见低头见,迟早有你的好果子吃!”
几个原来就跟在冯邦宁身边拍马溜须的锦衣官员,立刻陪笑道:“哎呀呀,冯公子别和这粗人一般见识。”
“您执掌南镇抚司,咱们才有了主心骨,这秦某人算哪根葱?仗着年轻瞎胡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