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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国自上次被宋良玉和简飞扬联合痛击之后,倒是有几年没有再骚扰大齐朝的海城。且大齐有了水军和铁驳船,已经将大齐海域附近的几个岛屿都占了,设了长期驻扎的卫所,当作是大齐的疆土一样守卫起来。
这样一来,大齐的疆域,又向东拓宽了不少,跟倭国近了许多。站在大齐最东面的岛屿上,已经能够清晰地看见倭国的海岸线。
宏宣帝眼前倒是一亮:“好主意!”
从倭国买粮回来专门赈灾,自然不会影响大齐的粮价。如果倭国的粮食比大齐还便宜,倒是可以多买一些······
宏宣帝露出神往的笑,像是在问贺思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就是不知倭国这几年的出产怎么样?”
贺思平的夫人许夫人,是经商的好手。近年来跟着罗家,也组建了自己的小船队,没有和罗家一样去外洋,只是东面海域和南面海域的几个地儿。倭国倒是常去。
贺思平这两年倒是听许夫人说起过,说倭国近两三年风调雨顺,粮食收得多,倭国人又少,经常到了要贱卖的程度。许夫人自己的粮铺,这几年都是从倭国买回来粮食,就算多交一笔关税,可是按着大齐的市价卖出去,还是挣得盆满钵满。
“陛下,倭国这两年听说风调雨顺,只是被我大齐封了海。我们的船可以过去,他们的船不能过来,被打击得很厉害。”贺思平忙拱手回道。
宏宣帝满意地点点头,道:“也好。等老二回来,再做计较。”想到就算东南官仓不足,也有了地方去弄粮食,宏宣帝心情大好,立时赏了贺思平两个月的休沐假期,让他在家里好好歇歇。
宏宣帝看得出来,贺思平的年岁不饶人,这一趟去了江南,回来两鬓都斑白了。
贺思平大喜。这赏赐,比升他官,或者赏他金银更让他开心,忙乐滋滋地谢过宏宣帝退下了。
回到贺府上,贺思平想到自己将许夫人赚钱的点子给卖了,有些不好意思,回到家里,便将自己给许夫人带的各样礼物拿出来。
带回来的布匹放在内室的炕上,首饰都一一摆在许夫人的梳妆台
许夫人今日正好去了贺宁馨的镇国公府,看望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去了。
贺思平等不及,自己坐了车,也去了镇国公府,还将给贺宁馨、简飞扬和小子言带的礼物一起带了过去。
此时正是吃午食的时候。
贺宁馨小厨房的厨娘,是许夫人前几年给她荐来的,从许夫人娘家东阳送来的,做得一手好东阳菜。
东阳菜的特点便是特别注重用新鲜的食材,并且烹饪方法多用蒸、焖、灼和凉拌,以图保留食物本来的色香味。味道以鲜嫩为主,带些甜味,十分可口。
小子言的牙齿越长越多,也不再吃人奶,而是改喝羊奶,也开始跟大人们一起上桌子吃饭了。他一吃到东阳菜,就爱上了这个味道,每顿饭都要津津有味地吃上一两个菜才罢休。
今日午食又有许夫人在这里,贺宁馨的小厨房备得,当然全部都是东阳菜。
给小子言准备的是一碗剁碎了的海蛎肉和鲜肉一起蒸出来的肉羹,还有东阳的金鲟蟹剔出来的蟹肉,做了蟹肉丸子,用高汤炖了,肉质鲜美嫩滑,入口即化,小孩和老人都爱吃。
给大人吃的,就是四个菜,糟鸭,沾特制酱料吃的白灼虾,清蒸扇贝,和一个蔬菜杂烩。还有一个费功夫的鱼柳酥皮海龙王汤,一个大大的玉白瓷祥云如意纹的高脚大汤碗放在桌子中央,汤碗下面有小火温着,里面的汤还冒着热气。
卢珍娴的孩子生了,也出了月子,如今抱出来和小子言一起玩耍。
小子言对妹妹十分关爱,几次要偷着给妹妹喝汤,都让贺宁馨制止住了。
卢珍娴便让乳娘将孩子抱走去喂奶,免得打扰大家吃午食。
小子言笑眯眯地对妹妹挥挥手,像个大人似地道:“快吃!快吃!子言等你啊!”
桌上的大人笑成一团。
贺思平进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样一幅和乐的景象,笑着问:“你们吃什么好东西?可是我来着了!”
贺宁馨忙起身行礼,卢珍娴也跟着起身,给贺思平行礼。
贺宁馨又嗔着带贺思平进来的仆妇,为何不先通传一声,她们也好去二门上迎接。
贺思平笑着道:“你别怪她们,是我让她们不要通传,硬是跟着她们一起进来的。”
许夫人没料到贺思平这次回来的这么快也起身给贺思平见礼:“老爷怎么不提前派人回来传个信儿?”
贺思平乐呵呵地来到许夫人身边,对众人道:“坐,坐,大家都坐。”
卢珍娴见贺宁馨娘家爹娘都来了也知道贺宁馨的爹贺思平去了江南好几个月,也是他们一家子人好好说说话的时候,便起身道:“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一下了,我要去看看子慧。”卢珍娴的女儿由简飞振取名叫子慧。
贺宁馨忙挽留她,道:“吃饱了没有?子慧那边有乳娘呢,你不多坐会儿?”
卢珍娴笑着对她眨眨眼道:“我听见子慧在哭呢!”
子言已经被贺思平抱在怀里,正在被贺思平的胡子扎得左躲右闪。听见卢珍娴的话,忙转过头来问:“妹妹在哭吗?子言怎么没有听见?”
卢珍娴笑道:“这个吗,只有娘亲才听得见哦!”说着,含笑告辞出去了。
子言听得莫名其妙-,却又被贺思平拿出来的一个新奇的小木剑吸引住了,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贺宁馨便对贺思平道:“爹,您过来吃饭。”过去将小子言抱了过来。
小子言忙着要去耍弄自己的木剑从贺宁馨身上挣下来,急着叫唤:“去外面!去外面!”想跑出去玩。
贺宁馨见三月天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便让乳娘带着小子言出去又使了两个丫鬟跟出去。
小子言在院子里举着木剑呼喊跳跃的声音传到屋子里,屋里的三个人心情都开朗起来。
一旁伺候的丫鬟早已经给贺思平摆了一副碗筷过来,又拿了一个犀角杯,放在贺思平面前。
贺宁馨取过竹叶青的小酒瓮,亲自给贺思平斟了一角酒,问道:“爹此去江南,行程还算顺畅?”
贺思平端起犀角杯,喝了一小口,又夹了些菜吃了,才笑着避:“还行。比上次好多了。”
贺宁馨帮着贺思平舀了一碗汤放到他手边,又问道:“爹是先回家呢,还是先进了宫?”
贺思平想起自己宫里给宏宣帝出的主意,有些尴尬地看了许夫人一样,打着哈哈道:“当然要先进宫将事情都交待清楚了,才能回家啊。—----这不我一回家,见夫人不在家里面,就立刻寻出来了。”讨好地给许夫人也斟了一角酒。
许夫人同贺思平多年夫妻,见了贺思平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又做了些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事。
许夫人皱了眉头,端起酒杯看了看,又放下来,偏了头扫了贺思平一眼。
贺思平被许夫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惊胆战,偏这些事又不好在饭桌上说,只好赶紧端起自己的犀角杯,又喝了一大口。
贺宁馨在旁边抿嘴笑,不再多话。
三个人静悄悄地吃完午食,便进到里面的暖阁叙话去了。
贺宁馨的大丫鬟绿茶烹了茶过来,给贺宁馨和许夫人、贺思平各上了一碗,就出去守在外面的屋子里,不许人进来。
从暖阁到外面的堂屋,中间还有一个隔间。
绿茶守在外屋通往隔间的门口,自然更稳妥一些。
贺宁馨见爹娘都喝了茶,便直言不讳地问道:“爹,江南的官仓存粮怎么样?追回了多少?”不用想,贺宁馨就知道官仓的存粮不会是实打实的在那里。
贺思平知道贺宁馨为何关注江南官仓的存粮,都是为了简飞扬着想。西南的旱灾处理不好,一场大战就又迫在眉睫。简飞扬身为镇国公,且又是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如果他不领兵上阵,倒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