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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伯母?”
崔幼伯惊愕万分,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他家阿娘虽然这几年有些糊涂,但也不会是分不清呀。
一把抓住萧南的胳膊,崔幼伯急声问道:“娘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南轻轻拨开崔幼伯的手,不答反问,“郎君可知道我阿翁被圣人责罚?”
崔幼伯不解其意,但还是乖乖点头:“知道呀,我就是在弘文馆听到了阿翁的事儿,这才请假赶回家。”
萧家老国公被罢相夺爵贬出京城的消息,绝对是今晨最大的新闻,距离事发还不到两个时辰,京城整个官场都传遍了。
就连整日闷在藏书馆抄书的崔幼伯都听说了,当下他便丢下抄了一半的书,急匆匆的跑去上司那儿告假,骑快马一路飞奔回家,唯恐娘子担心娘家而出什么意外。
结果,刚回来,还不等询问萧公的事儿呢,家里就出了乱事。
崔幼伯不解,萧家阿翁罢相的事儿跟他家阿娘有什么关系?
萧南开口了,声音很平缓,不夹杂任何感**彩,“今晨,送别郎君后,我便听说了阿翁的事儿。我忧心阿翁,更担心姑祖母,唯恐两位老人家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再有个万一,所以就带着灵犀和长生去兴道坊探望姑祖母。”
仿佛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萧南淡淡的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最后,讲到她甫一进门就看到荣康堂、荣寿堂两方人马对峙时,萧南平缓的语调中终于带了些寒意,“我竟不知我的荣寿堂什么时候变成了校场?大伯母带着十几个手拿木棍的壮婢赶来又是为何?如果我萧氏阿南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也有京兆和金吾,根本无需大伯母亲自出手呀……还当着三个孩子的面儿?!”
听到这里,崔幼伯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他家阿娘又不知被何人挑唆,跑来找娘子的麻烦。
但这次比较严重,阿娘竟然带了这么多人。还手持凶器。显然是要跟娘子撕破脸皮的决战。
难怪娘子生气,阿娘、阿娘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不过,身为人子,崔幼伯无法指责自家阿娘,只好像往常一样代替阿娘道歉。
还不等他开口,萧南又冷冷的说:“我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我觉得大伯母应该是受了歹人的胁迫,才会这么做。”
不知怎的,崔幼伯觉得面前的萧南十分陌生,她眼中的寒意更让他心惊,让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萧南继续说:“既然大伯母是受歹人胁迫,我身为晚辈,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我命人唤来甲卫,将十几人全部拿下,当场责以杖刑。郎君看到的血迹,想来便是行刑时留下来的吧。”
崔幼伯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当场行刑?当场?!当着他阿娘的面?
天呀。娘子这是要做什么,竟当着婆母的面。杖责婆母的亲随。
崔幼伯才不信阿娘带来的十几人是什么歹人,分明就是阿娘手下的奴婢,而且极有可能是她得用的人。
娘子这么做,不啻于忤逆亲长呀!
崔幼伯的心绪很乱。
一方面,他心疼自家阿娘,别人不知道,他个做儿子的还能不知,自家阿娘养尊处优,一辈子都没见过血腥残暴的场景,如今却亲眼看到自己的亲随杖责,这对阿娘绝对是个不小的刺激。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自家娘子,娘子这几年来对崔家的付出,对他的尊敬与照顾,他全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娘子能丢却郡主之尊,像个普通女子那般待他,怎能不让他感动和感激。
如今娘子一时情急,做了错事,万一传出去,娘子的名声被毁是小事,倘或被外人知道,依照宗法,娘子极有可能被崔氏休掉呀。
萧南见崔幼伯脸色难看,误以为他在责怪自己不尊敬‘婆婆’,她冷冷一笑,继续道:“我原想将那些人送去京兆,正巧大堂嫂过来了,我便想着她们既是从荣康堂过来的,当着堂嫂的面儿,我也不好越俎代庖,便将她们交给堂嫂带走了。”
崔幼伯的喉头上下滑动了几下,艰难的说道:“娘子,你、你这样,大伯母和堂嫂或许会不高兴吧?!”何止是不高兴呀,依着阿娘的脾气,这会儿定会跟阿耶吵着要休掉娘子呢。
萧南忽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道:“怎么会呢?我帮她们惩戒不安分的匪人,她们个个都很高兴呢。郎君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荣康堂问个清楚。”
等等,娘子的笑容好、好怪异,似笑非笑,似嘲笑又似冷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崔幼伯这才发觉不对劲,从他进门那刻开始,他就总觉得娘子有些怪怪的,脸上的神情呀,还有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子疏离,看他的目光也很冷淡,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难道娘子对自己失望了?还是以为担心萧家阿翁而心力憔悴?
崔幼伯很不安,甚至不敢去看娘子沉静如水的双眸。
萧南见了,慢慢收住笑容,“我累了,先去休息了,郎君自便!”
说着,也不等崔幼伯回应,萧南站起来,缓步朝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