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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把姐儿们逼急了闹将起来,保不准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她倒宁可澳洲人来征几个税钱――过去官府虽不征税,可是各路受香火的神仙也不少――只要不管她这里的事情便是。
这么一想,她又有些踌躇起来。这时候黄相却道:“大娘,依小的看,不必叫姐儿们写什么借钱的契。条例小的才时已经瞧了。依小的一点见识,不如就来得光表些,把姐儿们都召集起来,就说从现在起,即使卖绝了身子的姐儿,接客得的钱也一概和院里拆账……”
这话一出,没等韩乔姐发话,姚嫂子已经跳了出来:“黄哥儿,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拆账,那是自混的姐儿才行的,若是全院都这般做,大娘还拿什么做营生?!”
韩乔姐也觉得这主意匪夷所思,由不说话,且看着这龟爪如何说。
黄相却不慌不忙,道:“既拆了账,她们便是有工钱的人。院里供她们的住宿、伙食,还有丫环服侍……哪样不得钱?纵然大娘不与她们细算,她们怕也不好意思白白使用罢?”
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不错,过去除了有领家的“自混”老举,其他人的嫖资都是老鸨的,姐儿们除了从嫖客手里弄些私房钱之外,别无收入。吃穿用度自然也是老鸨子供应。如今改成拆账了,那么老举的一茶一饭,一汤一水,乃至现在她们穿戴的衣服,铺陈的被褥,点得灯蜡,住得房间……全都可以林林总总的给她们算价钱。要心狠手辣一些,姐儿们分到的钱,付账还不够用。
“……若是不够用,亦不打紧,大娘最是仁厚不过,欠着便是,只是要收少许利息――只要不是重利盘剥,大约澳洲人也不见得能说些什么。”黄相躬着身子,一脸谄媚的笑道。
这种事情行院里并非没有先例。有些没有“领家”当后台,完全靠自己“自混”的老举最后就是这么被逼到被迫彻底卖身的。
韩乔姐顿时眉头舒展,拍了下黄相的脑袋,笑道:“好你个兔崽子,真有你的!我怎么没想到!”
“那是大娘仁厚……”
“屁!仁厚能当饭吃?”韩乔姐一撇嘴,“就照你的法子办!”
几个人商议了办法,韩乔姐打发了黄相和慕云去了,只留下姚嫂一人,这才小声问道:“后院那姑娘怎么样了?”
姚嫂子心领神会,低声道:“如今还是不肯,不过话语里已经没那么三贞九烈了。”她说着得意的一笑,“要不是大娘您老心善,不让奴婢用太多手段,早叫她跪地上求着去接客了!”
韩乔姐微微点头:“你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不过她虽是寡妇,却还是完璧,又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若是调教好了,有人愿意‘梳拢’便是好大一笔财香。所以一不能叫豆粉水先糟蹋了去;二亦不便折磨过甚,若是身上留了疤痕,便不美了。”
逼良为娼,是有软有硬的。软得且不说,若是一是叫龟爪强暴,破坏她的贞洁,摧毁心理防线;二是用非刑拷打,逼得她吃不住痛苦。同时,严加看守,放着自尽。直折磨的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再施展怀柔手段,威逼利诱的,如此一软一硬,一张一弛,极少有女子能逃过。
然而这一套在那些尚是完璧的女子身上却要慎用――若是破了瓜,便无法给嫖客“梳拢”,老鸨白白损失了一大笔收入;拷打过重,肌肤留下了疤痕,更是贬抑身价。行院毕竟是那个时空的“上流社交场所”,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纵然大家都知道,亦不能这么显眼的表露出来。
姚嫂子道:“这个小的明白。所以小的派了两个人日夜看守她,绳索也没全解开。只是这妮子性情十分暴烈,若不给她好好吃点苦头,怕是不能明白大娘的善心。”她见韩乔姐还有些踌躇,便又道:“大娘你且放心,奴婢的这点手段您还信不过吗?保证她身上留不下疤痕来!”
韩乔姐道:“你的手段我是知晓的。我只是有些担心――”她把条例里有关当妓女必须自愿的事情说了一遍,“虽说方爹是拍了胸脯的,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大牢靠。若是真要领到派出所,或是当着澳洲人干部的面去领执照,她当场闹起来又如何是好?”
姚嫂子听她担心的是这个,亦有些踌躇,道:“若真是这样,倒有些不好办――她是无牵无挂的,也没个把柄可抓,容奴婢想个万全的法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