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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事情的经过大致也算是清楚了。”陈白宾说,“现在主要不清楚的部分就是蔡兰这部分了。从现在掌握的资料看,常青云也和蔡兰有联系。”
“当然有联系。”姬信说,“我们只是没有掌握到口供。这件事恐怕得直接提审刘有望才能弄清楚了。”
“要不要提审刘有望?”
“不必着急,既然他们没有出结论,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姬信道,“我们现在从俘虏那边得来的资料足够多了,现在再找留用人员和归化民干部谈话。”
归化民干部中最重要的是三个人:骆阳明、赵丰田和郑二根。
但是姬信的态度是先不找他们谈,骆阳明掌握了太多的真相,一旦谈话相当于出了王炸。而赵丰田和郑二根在解迩仁的麾下,谈话相当于要他们表明立场。这对归化民干部来说压力很大,而且他们必然为解迩仁办了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论是迫于压力交待还是顽抗到底,对归化民干部来说绝非好事。
“我们培养归化民干部不容易,这几个都算是精英了。不能把他们往死路上推……”姬信说,“人才难得。”
“可是他们跟着解迩仁干了不少……不少……不上台面的事情。我们就这么轻轻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这样容易助长兵为将有的不正之风啊。”
“派系山头古已有之,我们元老院也不例外。归化民干部依附某个元老,这再正常不过。干过些违反规定甚至法律的事情更不是稀罕事。这种事我们杜绝不了,更不用说铲除了。”姬信苦笑道,“要是在旧时空,那没什么好说的,地不平铲就是了。有得是人可以来补缺。不过在这里不行,我们缺人。有时候只能先从保护人的角度来看问题。一样的罪名,放到归化民身上就是弥天大罪,放到其他人身上可就未必了。再说一个主动一个被迫,还是有区别的。”
陈白宾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他是希望由解迩仁来承担主要责任。这样归化民干部们的处分就不会太重。否则赵丰田、郑二根等人“欺瞒元老院”的帽子一戴,基本上就翻不了身了。最好的结果也是到高雄、济州去当干部了。
“万一……”
“我想他不会不明白的。元老院尚且容得下独孤求婚,他这点风流罪过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他真要是让自己的亲信背锅,以后还怎么再出来做事?这点关键他总向得明白。现在最可虑的是眼下想吃梧州的人血馒头的人太多,我们不能不慎重些。”
接下来几天,姬信和陈白宾分批召见了归化民和留用人员,其中即有当晚参战的国民军士兵,也有衙门里的留用人员,还有三合嘴营地里没有逃散的俘虏和难民……
所有的人员都是姬信直接派人去召唤,然后逐一讯问。从他们口中,很快得知了许多重要情报。其中蔡兰的事情尤其蹊跷,因为但凡涉及到她的相关人员,全部都不见了:要么是死于当晚的暴乱,要么就是“失踪”了。连蔡兰自杀时候看守她的两个仆妇也是如此。
虽然报告里说蔡兰在三总府“当差”,做些简单的文案工作,但是在讯问中,居然一个她的同事都没找到。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三总府内有这么一个留用的女性工作人员。
这种反常行为基本上证实了蔡兰不但和解迩仁有不正当关系,而且在当晚的暴乱中她还扮演了相当重要的一个角色。以至于解迩仁花了大力气把知道详细情况的相关人员全部“清理”掉了。
至于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大概只有赵丰田等人知道了。
不过,从这些谈话中他们也了解到了三合嘴营地的不少情况,包括刘有望在营地里的各种作恶多端,蒋佑功的参与,还有常青云的活动。据说他变得“积极”起来是在暴乱前很短的一段时间里――但是着实干了许多坏事。
姬信还得到一个重要讯息:常青云曾经被叫到梧州城里去,回来之后不久就受了优待,每天在屋子里画画。梧州城里还不断的把画送进送出,很是忙碌。
虽然提供这一讯息的人地位低微,并不清楚为什么要叫常青云绘画,也不知道为何要将画来回运送,但是有权力这么做得人,只有解迩仁。
解迩仁的档案姬信出发前调阅过,虽然他也是一个文化人,但是从个人背景和他的相关自述来看,并没有体现出对中国画的有特别的爱好,更不用说专门找人用画来唱和了――而且这种只叫常青云画画的做法也和唱和没有半点关系。
再联想到易浩然和其他一些人说过,蔡兰“擅丹青”,而市政府的物资采办人员也提供了在城内搜罗颜料纸张等画具的事情。对应起来,这无益是蔡兰的爱好,常青云画画也是因为蔡兰。
“好家伙。没想到他是个多情种子……”陈白宾叹道,“这么用心!”
“文人多情,也讲究生活情趣,不足为奇。何况是我们现在的地位,想做什么做不到。临高那边做出更荒唐事情的元老不也有。”姬信笑了笑,“他这点风流罪过,实在算不上什么,坏事就坏事在梧州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而这蔡兰又是里面的关键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