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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树勋在公社礼堂的门口等得焦急,礼堂里面气氛异常紧张,林木森和王大明走进礼堂;就和其他迟到的人一样,在后面找个座悄悄地坐下。-< >-/主席台上的人很多;“检查组”的成员,公社党委、革委全体常委及部分委员等。会议己进入**,个个沉着睑。整个会场弥漫着浓浓的香烟烟雾。
“后面的人到前面来坐;稀稀拉拉地,哪象个会场。**教导我们,‘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通知三点钟开会,就应三点钟准时开。”马天民用手指顿击着桌面,大声说,“都动起来,快点,快点,坐前面来!‘农业学大寨’,是伟大领袖**的号召。‘大寨人’敢于战天斗地,凭的是对**的一颗忠心,对党的满腔热诚,劈山造田;每块地,每把土都渗透了他们的汗水。大家应该知道‘红旗渠’吧?河南林县人民劈山焀水七十公里,‘引漳入林’;奋战十年,多艰难,为我们树立了‘学大寨’的榜样!我们呢?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田地肥沃,旱涝保收。凭什么搞不好‘农田规划、改造’?**教导我们,‘要使全体干部和全体人民经常想到我国是一个社会主义的大国,但又是一个经济落后的穷国,这是一个很大的矛盾。要使我国富强起来,需要几十年艰苦奋斗的时间,其中包括执行历行节约,反对浪费这样一个勤俭建国的方针。’我们头脑里一定要时刻牢记**的教导……”
林木森硬是听不出个子丑寅卯,周围,全是茫然的神色。冲着马天民这段话,他感到会议中心议题凶多吉少。果然,马天民点了他的名。
“钱北大队有一个‘知青’,叫林木森。林木森到了没有?到了。林木森,站起来。好,大家好好地认识一下。你请坐下。一个‘知青’,带着‘饭包’,深入工作,拟定了一个‘青港滩工程’;钱北大队全体社员,自带‘饭包’,群策群力,以‘大寨人’为榜样,结合‘桑园林业化’硬是向龙溪河滩夺回三十二亩七分的桑林地。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大寨精神’!
“我从不怕自揭自短;我是个军人出身,后来到湖兴‘支左’,脱下了军装,留下了。农业生产‘半搭子’时干过,十六岁就参军打日本鬼子。到了地方,平日忙于事务,学习调查研究都不足。今天在钱北大队,我很感动!陈书记也说,他很感动!‘检查组’的同志们都说很感动!为什么很感动?因为我们到了身边‘大寨精神’,到了‘农田规划、改造’的具体落实。当陈书记问他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他要优质桑树苗;同志们,林木森同志不但全身心投入‘农田规划、改造’的工作中,还全面考虑到结合大干快干的时机,使桑园改造不但林业化,还要优质化。这就是‘大寨精神’!我还要提到一件事。去年,当许多人迷信‘直播稻’时,就是林木森同志提出了质疑;还以革命者大无畏精神进行抵制,制止了‘直播稻’的盲目扩大化。一个‘知青’能作到这点,证实了伟大领袖**的英明教导,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可以大有作为;也证明了**所说的‘各地农村的同志应该欢迎他们去’,是多么英明!多么伟大!同志们,象林木森这样的‘知青’,我们能不欢迎吗?”
陈绍泉带头,礼堂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林木森心中的忧虑驱散一空。在周围敬慕的目光中,他谦虚地低下头,却伸直了腰杆,挺起了胸膛。而后的半个多小时,林木森才明白,大会是为万丰大队的“千亩圩”召开的。
万丰的“千亩圩”开工后,赵洪权隔三岔五地找公社党委副书记刘水根“汇报”;说,工程如何宏大,场面如何壮观,社员如何奋战,士气如何高涨,把刘水根说得心里痒痒地,不是因被“东环线主干道”牵住,大有前往“褂帅”之心!得知“地、县检查组”要来龙溪,赵洪权找到沈心田、王宏铭要求:让“检查组”也去万丰,赵洪权说:“什么才是‘农田改造大会战’!我就不信‘千亩圩’比不过‘青港滩’?”
关键时刻,作为妹夫的刘水根自然要帮一把;说:
“万丰与钱北两个点,一个‘桑园林业化’,一个‘农田标准化’,并不矛盾。多一个点,可以证明龙溪的‘农规工作’更扎实!”
沈心田历来很尊重刘水根;毕竞他是前任公社党委书记。
见沈心田有些犹豫,赵洪权叫来“农规办”二个副主任。副主任们说得头头是道,还一再表示,“在万丰可以到一种‘农规精神’。”
答应了赵洪权后,沈心田想想心里还是不放心,从内心里他怕的就是副主任们说的“精神”。沈心田打电话给林木森,拨通了“农规办”又掛断了,找了张国庆,让他去万丰大队。
张国庆忙于整理“‘青港滩工程’的汇报材料”;打电话问万丰大队革委会主任,主任的回答有些含糊,只说“等赵支书亲自和你谈。”一晃两天,张国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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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组”的轮船停泊万丰码头。龙溪河畔,红旗猎猎;欢迎队伍,敲锣打鼓;大家的心情舒坦极了。“千亩圩”真是大手笔!登上码头,八米宽的农机大道笔直向南;农机道两边是宽一米五的灌溉蕖,沿灌渠的标准化农田,东西向,二十四米宽,二百米长。农田的另端又是一条南北向的农机道;宽五米,配有一米宽的灌渠。每隔十块标准田,就有一条农机道将南北向的农机道相连成一体。圩垸内的桑地土岗全被担去筑堤垫路;田成块,渠成,一马平川;使人眼界大开,胸襟舒畅。
“检查组”成员面露喜色,赵洪权更得意非凡,兴致勃勃领着大家前往观。可越走越不对劲,沿路的田里先还铺满田泥,渐渐是一片地土,再过去竟成了硬土。走近施工区域,红旗招展,广播里歌声嘹亮;一千五六百人的“会战大军”,男女老少都穿着“过年新衣”;在众多干部的催促下,劳动步伐加快了,可担土畚箕里大都只有小半担土;见到“检查组”,不理不睬;完全没有“青港滩”的斗志与气氛。
马天民兴致勃勃,饶有兴致地向赵洪权问个不停。突然发现陈绍泉与“检查组”有的成员们都默不作声了;他是个“直肠子”,便问沈心田:
“怎么?老沈,这里有问题吗?”
沈心田苦笑不语,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马天民“蹬、蹬、蹬”大步冲向前,拦住几个社员,问:
“社员同志,你们怎么朝田里倒这么厚的土呀?”
社员们都绕开他;被他拉住的社员欲开口,见瞪着眼睛的赵洪权,挣开身低着头快步走开了。马天民觉得有蹊跷;听见王宏铭在问赵庆生:
“你们测量了没有;东西的标差多少?”
“一般是三十九厘米,最多的是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