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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港的改造工程开工后,前来“支援”的六个队有的想法了,七队说是“清淤”,怎么一个劲地挖河泥?我们是来帮你们“修水利”的,说声就要“春耕”了,谁没有一大摊的事?
大队与田阿旺商量后,让四、五、六三个生产队负责南港工程;二队的田离田家港近,也清淤;一、三两个生产队负责筑堤。-< >-/
二队高兴了,参加大队的“水利工程”,往自己田里担河泥。不但白天干劲十足,收了工更热火朝天,十几户附近有自留地请人还往自留地里担。
干私活讲究质量,哪里泥肥挖哪里。你吃肥肉,我揩屁股。一队不干了,管你清得彻不彻底,闭着眼睛筑堤。
倒是李士元领着三队扎扎实实地在干,见一队心里窝火,干脆拣些“烂事”作。可七队的人见二队收工后干得欢,心痒了,也学样往自留地里担。这么一来,收了工比白天还热闹,开工先得处理烂事,工程进度受到影响,南港工程说声要结束了,于是加快了筑堤。
蔡阿毛急了,守在田家港抓质量。田家港的河泥也清得差不多了,大家一努力,虽说延误了两天,总算在“春耕”前圆满地完成了田家港的改造工程。
林木森在钱北协助水利改造,可从田家圩回来后,钱北大队谁也没再麻烦他。林木森每日除了应酬吃饭,到大队转上一圈,便帮着沈梅英整理绣件、绣样。
沈宝根想林木森帮女儿整理绣件、绣样,是来帮忙,便让大牛去李阿三家帮忙,这样两家象“换工”一样,李阿三就会没意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最先悟出这平常事物中不寻常的是王富贵。
小盈带回一张画,说是干爸画的梅姨家的兔子。王富贵一问,知道了林木森和大牛的近况,两只小眼睛一转,他便让小盈把干爸请来家吃饭。
对于王富贵,林木森并没什么很多好感。王富贵其貌不扬,中等偏矮个,三角小眼,终年一套皱巴巴的蓝色“军干服”。可以说,把他扔在湖兴城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引人注意。在钱北,甚至是在龙溪则不同,几乎人人都认定他是钱北街的“能人”,是龙溪公社挂得上号的“投机倒把份子”。
在国家的计划经济体制下,是不容许任何个体经济、个体经营者存在的,对一切敢于搞个人交易的行为一律视为投机倒把。可是,搞经营、搞贩卖渀佛是人类天生的一种自然需求,总会有些人冒着被打击的风险悄悄地做点小贩卖。最严重的投机倒把行为是贩卖票证。国家的计划经济体制的供应实行全员配给制,要凭配给的票证和现金购买食品、日用品。票证对于维持基本生活水准是极其重要的。在户籍制下,有票有钱可以生存,有钱无票寸步难行。由于城乡的生活水准、生活方式、供应标准的不同,许多票证的“交换”便成了“买卖商机”。城市里的粮票、煤球票、豆制品票等是农村的“抢手货”,社员的布票是居民的“最爱”。贩卖票证的人还利用社员没钱和舍不得花钱的心理,让社员用食油和家禽与土特产换,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王富贵则不同,人人都说王富贵经常搞“投机倒把”,可谁也说不上确切的证据。“一打三反”时,公社多次把王富贵列入“打击对象”,就是总结不出一份材料。因为舀得出手的“证据”都是各公社的站、厂、办和大队“委托”他办的。大家心甘情愿地送给王富贵一些“误工补贴”,报销一些“差旅费”,解决一些应酬花销,因为王富贵蘀他们弄来了“紧俏物质”。
结了“干亲”,又是新年,林木森怕李金凤“坐蜡”,只得前往。进门才知道只请了他一人。王富贵说怕李金凤误工,晚上请李阿三全家来吃饭,中午只是俩兄弟喝点小酒,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