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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回到茧站后院,听得徐文兄弟在渡船上说笑。-< >-/-< >-/赶紧跑到“205”窗下,一扯绳索,陆宝林来到窗前,抓紧绳;“05”己打开后窗,虎子和王建华鼓着眼睛望着林木森。林木森笑笑,伸出大姆指晃晃,抓住窗栏杆跃上窗台,把绳一拉,手一伸,借陆宝林的扯力,登上窗栏杆横杆,跨腿踏住窗框;上下两人一合力,跃进了屋。两人刚收拾好,徐文己在外面敲门了。
“木森,……陆主任也在!”徐文见到陆宝林一愣,笑着说,“陆主任,这是我兄弟,徐武。在钱北‘插队’;是木森的好朋友!”
陆宝林嘲弄地一笑,说:“啊――徐武,久闻大名……”
“徐大哥,抽烟。”林木森忙拦住陆宝林的话。招呼大家坐下。
喝茶抽烟,一番寒喧。徐文边吹嘘在湖兴城的“势力”,边向陆宝林保荐徐武;言下之意是想让徐武进公社治安大队。刚进入谈话契机,陆宝林推说老婆在等,儿子太闹,起身告辞了。
“木森,陆宝林怎么这样?花岗岩的脑袋,不就是‘大联合’时我支持张国庆吗?”徐文大为不满地说,“他作了县革委会委员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在马主任面前帮他说上二句话,比他干一年都强。别以为破了个大案,摆什么架子;如果他办得漂亮,县里会让我来审查吗?”
林木森说:“他就是为这事闹心。徐大哥,案子是他破的;你们来重审,把他晾在一边,好象他也有嫌疑似地。他能不窝火吗?”
徐文说:“是刘副书记自己要来的,怎么能怪我?”
林木森说:“徐大哥是‘钦差大臣’,自然要公社党委副书记一级的人配合工作了!”
徐文笑了。转过话题说:“木森,让徐武来公社,配合你工作怎样?”
林木森说:“求之不得。不过,我还在农科所‘培训’;具体工作要明年才能定。徐大哥还是找王主任说说。徐大哥的面子他能不给吗?。”
“就是!”徐武很兴奋地说,“哥,找王主任说去。他开了口,陆主任能不把我调进治安大队?”
徐文说:“王宏铭跟陆宝林都是‘一根筋’!一步走错,处处蹩脚。当初让我兄弟去青山公社就好了。木森,要不你去说说?”
林木森说:“我?徐大文哥开玩笑,我算哪根葱,说话不顶用的!”
“你开口比谁都顶用!”徐文得意洋洋地说,“木森,二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人中龙’。你问我兄弟,当时我就对他说,木森这个朋友值得交!怎样?你是陈书记、马主任点名的‘纳新’典型。木森,实话告诉你;让你暂时不离开,跟‘九二二’不搭介,实质是保护你。查匿名信只是一个幌子,我们主要还是来‘查班子’。万一某些事涉及到龙溪某个主要领导,你不知道还与他来往密切,岂不是黄泥巴落裤裆,说也说不清?等着吧,‘国庆’前后有许多好事都有你的份!”
原来只是虚张声势的闹剧!一股无名状的恼怒袭来,林木森真想骂娘;他竭力抑止情绪,问:
“徐大哥,关键时刻,你可得帮帮我;我现在应和谁靠拢?”
徐文说:“王宏铭没问题。这二年,‘造反派’处处受压!这次‘运动’主要对象是查那些‘解放’的‘走资派’;他们是不是‘穿新鞋,走老路。’张汉春就有问题,上来后‘只知低头拉车,从不抬头路’。沈心田的立场也有问题,压制造反派。本来刘水根也在内,好在他转弯转得快!”
徐文兄弟俩走后,林木森感到脑袋里装满了浆糊。经过一番思虑,头脑清晰过来,总总事由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王宏铭!林木森还弄不清王宏铭到底是什么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和陆宝林是他的左膀右臂,明知内幕还让我去冒险;真厉害!真可谓,“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当初王宏铭附合刘水根,不惜压制朱丽雯的冤屈,让她忍辱求全;此时又让我以此挟制刘水根,以解脱他附合沈心田处理“九二二”之嫌!孔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纵然我不能控制自己,最忧虑的还是不了解别人!林木森突然感到自己就象是个拉线木偶,似乎表现很优秀,实际上行为举止全被他人操纵时,可悲的是自己还由此而自鸣得意。还是丽雯说得对,公社机关里,勾心斗角,人人挂张“面具”,自己还真不适应机关……不过,有此一番作为,倒也还了沈心田一份知遇人情。
还有,徐文所说“‘国庆’前后有许多好事都有你的份”;其为何故?林木森知道“纳新”是“入党”,这方面连王宏铭都很关心,据说还列入了公社“纳新”重点发展人员名单。还有些什么?公社革委会委员。还有吗?*洪文调中央后,各级革委会都遵照“掺沙子”指示,增加年青干部,田树勋已内定钱北重点培养对象,我能在公社革委会二十一位委员内脱颖而出吗……
林木森辗转反侧,折腾了大半夜,醒来后感到神摇意夺;心里总挂牵着徐文所说的“好事”,猜测刘水根、赵洪权有何动静?懊恼昨晚行动是否莽撞?一着出错,满盘皆输。林木森自感举止言谈,不能自持。干脆关上门,摊开《龙溪公社“农规”图》装作审视。他知道此时要“以慎為鍵,以忍為閽。”将持以谨慎、忍让,约束言论行为;坚守门户、阵地,伺机而动。
门被敲响。王琳在外面叫:
“木森,木森,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