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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早早地赶到“地委党校”,他想补睡一觉。由于“青干班学员”来自地区的一城四县,特别是来自外县公社的同志,来回大多要在县城里转车,周日一天来回的行程太匆忙;兰云便与校领导商量,将周六的下午调整为“自学课”,周一不出操,上午取消课间休息,改在九点半上课,让部分“学员”好乘早班车来报到。
清晨,“地委党校”一校区内静寂无人。林木森正要掏宿舍钥匙,发现“0”门是虚掩的;推进门,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香味来自沈双林的床铺,有些熟悉,是峦山的冷香草!林木森不由一笑,来沈双林周六中饭都不吃,急匆匆地不是回于林公社女儿,而是去蚕种场与丁慧丽幽会去了。
林木森正漱洗,沈双林推进门,与林木森打个照面便说:
“我去买早点,洗好脸就来餐厅。” 首发 龙溪河水向北流5
林木森刚进餐厅,沈双林扬手示意。餐厅里就七八个人人。由于有些“学员”来自“山里”,生活比较困难;“党校”对“青年党员干部培训班”学员的伙食是配给制,每月交九元钱,享受“县级标准”。早餐配给是一个煎蛋、五只小肉包、一碟“四合一”酱菜,(不够或要多吃可另买)馒头、稀饭自便,不定量。林木森见沈双林给他的准备的煎蛋、肉包都是“双份”,知道他还是为有事相求表示了意思;正好昨天晚饭没吃,他也不客气 。
等林木森放下碗筷,沈双林丟过一包“西湖”烟。
林木森撕开烟壳,抽出一支,点燃;说:
“还有什么?没有了,什么事?说吧。”
沈双林说:“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我会相面;还知道是什么事。不信?伸手出来,我给你号号脉。”
林木森说着拉过沈双林的右手,搭上指头,眯上眼,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会,故作惊讶地说:
“怎么会这样?双林,不对呀!脉搏涌动似春潮,也不象……‘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哦,对不起!男左女右;是我号错了手。”
沈双林一听“桑之未落,其葉沃若”,脸红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
“木森,别装神弄鬼了。既然你知道是什么事,就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林木森并没有探到沈双林的底细,便虚晃一枪,说,“你这是欲火焚身、色胆包天,就不怕被人说秉性难移?”
沈双林果然心虚,忙解释说:
“木森,千万别误会;这一次我真的是帮丁慧丽的忙。丁慧丽的阿爸给她订了门亲,男方是山里的;她不同意,还想留在蚕种场作。可她只是个‘季节工’,蚕种场要等到明年三月下旬才招人。她不想回家去,想留在场里等着签合同;本来和些小姐妹搭搭铺,挤挤睡,打点零工也能挺过去,偏偏碰上场里‘查铺’,要清退‘非留用人员’。木森,‘在……的份上,伸出手来,拉兄弟一把。’让丁慧丽去‘东方厂’作几个月‘零工’怎么样?”
沈双林为掩饰,故意用了电影《南征北战》的对白。
林木森说:“不怎么样。双林,让丁慧丽去‘东方厂’作几个月,干什么?拆墙挑砖还是挖沟担灰?”
沈双林说:“都行!木森,我也是头脑一热答应了她;现在只有靠你帮忙了!”
林木森见沈双林满怀希盼地望着他,就象是个犯了校规的学生在央求老师,有些不忍心。再一想,王建华的“薯干”还亏得他帮了一把;真是欠钱好还,人情债难清!他姆妈的!王建华还不领情……不对!
林木森突然想到一件事,说:“不对!双林,我给丁慧丽办了合同的。”
沈双林说:“我就是为这点才去的。木森,这里很复杂。简单点说,蚕种场哪个保卫科的副科长找丁慧丽的麻烦。一是他要丁慧丽晚上去陪他,丁慧丽没有去。二是丁慧丽得罪了当地人,青山公社的人到场部提意见。甘雪又来学习了,保卫科的副科长天天说丁慧丽是安全隐患,接手的言小兰嫌麻烦,就把丁慧丽的合同撤销了。” 首发 龙溪河水向北流5
林木森还真没到丁慧丽会宁毁合同也拒绝保卫科的副科长的无耻要求。想想丁慧丽的处境也难,幸亏昨天拖了支工程队。
林木森说:“这样。双林,问问丁慧丽能不能作炊事员?烧十九个人的饭;说轻松也不算轻松,说累也不算累。一个月的工资三十元;交百分之十五为‘管理费’,就是四元五角。作炊事员可以不交米,对她还挺合适,每月的伙食费六元;可余下十九元五角。如果工地晚上加班要作‘宵夜’,一餐‘宵夜’另加四角钱。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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