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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爹和白先生的酒总算醒了,白先生虽然为人师表,可对于自己醉酒的形象一向是很坦然的,醒来后,和郑老爹,清岩打声招呼后,就潇潇洒洒的走了,绝对有那种“是真名士自风流”的气派,清岩见了是暗自佩服,“先生真乃名士也!”
再看老爹就没那么潇洒不羁了,对清岩十分抱歉的道“石头,你看老爹真是对不住你,昨天只顾着喝酒了,就把你忘了!你这次来,打算住几天呀?”清岩笑道“老爹,这有什么对不住的,这次我……师傅给了我七天的假,我还能陪你几天,咱们有的是时间。”
老爹也笑道“那就好,你饿了吧?你说你想吃什么,老爹这就去给你做!”说到吃的,清岩忍不住舔舔嘴唇,老爹的手艺绝对不是虚的,他立刻就报出了几个自己做梦都想吃的菜,老爹听了,也很高兴,说道“好,都是老爹最拿手的菜,石头都记得了,好,我马上做!”说着就兴冲冲的忙乎去了。
吃饭的时候,清岩就问问了赤金镇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就是他那几个玩伴的情况,而老爹一说就清岩心里颇感失望,原来刘胖子去年就跟着他爹到外面学着做生意去了,张家的小虎今年年初居然都成了亲,李家的狗儿也去外面学手艺了,这几个和清岩最要好的伙伴也都长大成人,各自有了变化,清岩本想找他们玩玩,可听老爹一说自然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想到王家大婶的女儿小兰,就问老爹她的情况。老爹道“小兰也出去了。”清岩奇道“她去哪里了?一个小姑娘。”老爹似乎也不太清楚,想想才道“听你王大婶说,小兰他爹在外面做生意认识了一户人家,好像很有钱,这家人也有个女儿,似乎年纪和小兰差不多,两个女孩子一见面很投缘,这家人就把小兰认成了干女儿,也就你走后没多久,小兰也就去了他干爹家里,据说在那里跟小姐差不多,大家都说小兰挺有福的。”
清岩闻言也替小兰高兴,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小兰,要带她出去见见世面的,现在看起来是不用自己操心了,心道“小兰,没想到你都变成大户人家的小姐了,今后我们只怕是见不了面了!”想到这里,清岩心里不免有些惆怅,满以为自己还能和大伙见见面,谁料到大家都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都已经长大了,原来童年就是这么短暂,小时候是再也回不去了。
郑老爹是看着清岩长大的,很清楚清岩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就安慰道“石头,几年功夫大家都成大人了,也都各有各的生活,你在崆峒派学本事自然是感觉不到的,其实你和大家已经有很大的区别了!”
清岩微微一点头,道“老爹说的对,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啦!”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郑老爹见他心情有点差,就说起了别的,问道“石头,你的本事学的怎么样呀?”清岩自然知道老爹的用意,就笑道“老爹,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本事学的还行,要不然我师傅也不能叫我回来看你。”
郑老爹听清岩说完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稍一沉吟后才道“石头,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这件事我是想了很久了。”清岩见老爹说的郑重,忙道“什么事?”郑老爹看看他,眼里流露出来都是浓浓的关爱之情,清岩感受的清楚,心里不觉一热,就听老爹道“石头,当初我和你师傅是说好的,你去崆峒山呆六年,然后就回家,是这样吧!”清岩点头道“是啊!老爹,你放心,再过不到两年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心想“原来老爹是怕这个,以为我出去后就不想回家了。”
哪知道郑老爹却道“石头,这几年我是想明白了,白先生也曾经对我说过,说你不是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要是让你陪着我待在这里,那不是耽误你的前程了吗!”清岩一听忙道“老爹……”
不等清岩说话郑老爹截口道“你等我把话说完,石头,老爹我虽然是个买肉的,可是我也算见过世面,你师傅广闲老神仙是什么人,他能看上你收你当徒弟,这就说明你是个可造之才,就认为你能成大器,白先生说过,像你师傅这种修道之人,学的都是神仙之道,那可是天大的本事,这种本事别说六年就是六十年也不见得能学会。我一想也是,就是平常的读书人也说什么十年寒窗的话,而你在崆峒山六年又能学到什么真本事,六年过后你回来陪我,我是挺高兴的,可就我高兴了,却让你弄了个半途而废,这么一来我不就是耽误你了吗?所以我想好了,石头你回去给你师傅说明白,就说我说了,不管在崆峒山学多少年只要你能学成大本事就行,老爹自己会照顾自己,石头,这是老爹的真心话,你可要争气呀!一定要把本事学好,这样老爹才能心安,才能高兴啊!”郑老爹说着眼里就有了泪花,清岩却已是热泪横流,哽咽不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郑老爹忍住泪,又道“石头,咱爷俩生活了十几年,人们都说是我养活了你,可他们不知道,如果没有你,老爹我这十几年过得会有多孤单,是你让我高兴快乐了这么些年,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你长大了,要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事情,老爹可不能拖累你,把你拴在身边,石头,你千万别想太多,你对老爹好老爹知道,可为了我耽误你,就不划算了!我的话就这么多,你也不用多说,老爹的性子你也知道,定下了就改不了!只要你以后有了出息,我就是死……”
郑老爹说到这里,清岩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老爹你不会死,你能长命百岁,你......”
清岩哭喊着,郑老爹脸上却是颇为平静,眼里虽有泪光却一直都没有流出来,只是抚摸着清岩的头发,缓缓的说道“傻孩子,人活百岁的能有几个,就是我能活到一百岁还不是一样要死,我知道你孝顺,要给我养老,可是老爹养你这么大并不是为自己老了打算,我只想你好好的长大,能干一番事业,石头,你现在有这个机会,就要把握住,老爹还想在活的时候看见你有出息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呀!听见了吗?别哭了。”
清岩勉强收住哭声,可眼泪也在继续的流着,听老爹这么说,他哽咽着道“老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也放心,你肯定能长命百岁,肯定能!”听他说的这么肯定,郑老爹不禁奇道“石头,人的寿命谁能做的了主,老爹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就这样能活到七十我就很知足了,你就别说傻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