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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静心院内,师兄们面前,绝口不提自己去了何方,有时顾清泉问起,他也只是说去了后山。顾清泉这些时候与沈若复甚为相得,往往韩一鸣回到屋中,他们都在谈天说地。韩一鸣便坐在一边,听他们畅谈,间或也插口说上两句,但还是听的要多些。
自从在静心院中见过紫裳与紫依的前尘往事,韩一鸣便留了心,有时半夜醒来,都会禁不住向窗外望去。只是自那夜之后,静心院都不再有过异样显现。韩一鸣也知异样不是时时会有,若是时时皆有,也算不得异样了。
转眼已是十六日,离掌门传位只有三日了。韩一鸣午夜醒来,本拟翻个身再次入睡,却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躺了片刻,照旧坐起身来,不经意地向窗外看去,窗外清冷的月光之下,各位师兄的屋子都没有声息,也没有半点光亮,想来师兄们都早已进入梦乡。坐了片刻,正要躺下,忽然见院心地面上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淡淡影子,立时抬头向上方看去。
月空之中,弥漫着淡淡月华,九座山峰高高飘浮,围成一个圆。然而在那九座山峰之外,有一个白衣人正向上方飞去。韩一鸣一愣,看了看月影,才不过刚过三更。是哪位师兄向着上方飞去?还是哪位师尊夜归?又或许是灵山的什么过往?韩一鸣一时不知哪一个答案才对,对着那人影呆看。月光虽不黯淡,但那个人影却看得不甚分明,只能看着他越飞越高,最终融入月华之中。
韩一鸣颇有些疑惑不解,坐在床上,探头向外面的天空细看,始终不见那人下来。等了一阵,复又困倦起来,翻身躺倒,再次醒来,已是天色大亮了。翻身坐起来,不禁怀疑昨夜乃是一梦!忽然见顾清泉自屋外进来,神清气爽,衣服下摆还有露水的印迹,鞋上微有泥土。对他招呼一声:“小师弟,你今日醒得这样早。”韩一鸣猛然醒悟过来,那个半夜飞升的人影,乃是前去修行的师兄!
看了顾清泉一眼,忍不住问:“师兄,灵山所有的师兄中,有哪一位是半夜修行的?”顾清泉正在喝茶,闻言一愣:“嗯,或许有罢,我也不知。我一向不太留意这些。各人的修行全不相似,不好一概而论。但凡夜间修行,白日里必然要养精蓄锐。不过,我却从没见哪位师兄弟青天白日的精神不济。你怎地想起问这个来?”韩一鸣一时愣住,昨夜的所见,能否说给顾师兄听?顾师兄与自己同住了这些时候,他的性情自己也是极为明了。只是大师伯有言在先,那问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宁可当昨夜自己看见的,也是看过秘书之后得知的灵山过往,也不能随意便说出来。大师伯的嘱咐自有他的用意,还是小心为好!
他一时不言语,正想搜个借口出来不让顾师兄再问下去,便听顾清泉又道:“嗯,夜间修行,要看是怎样修行法了!”韩一鸣“哦”了一声,顾清泉道:“灵山的师兄弟们,凡是武修的,都以黎明时刻为采集天地灵气最佳时刻,只是各人采集的方法和地点不一而同。若是术修,就不拘时刻方式了。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紧要,方式方法并不要紧,不是么?不过,若是深夜修行,除去先前我说过的,还有两点与众不同之处。其一,是因他本身就异于常人,须得深夜修行,白天反倒是养精蓄锐的时刻。第二,乃是师父教授的方式不同。或许特别教授他一些别的同门不能学到的学识,因不能让同门知晓,从而深夜教授!”
这话一说,韩一鸣一时之间福至心灵,那个身影就是大师兄!大师伯的言辞之中,已有传位给大师兄的意思,所以大师兄才在深夜前去聆听大师伯的教导。想来一派之长,必然有许多事物与寻常弟子不一般。这些事物,只能由大师伯秘密授与大师兄。韩一鸣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身上轻松,却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想来是自己修为还浅,心神浮动,不能自抑,想来还要再过些时候,才能真正不将这些事务放在心上。
正在想间,门前有人敲了两下,司马凌逸笑道:“小师弟在想什么?”韩一鸣才想起他,便见他出现,意外起来,也因自己心思浮动,有些心虚。呆呆看着司马凌逸走入屋来,连答应都忘记了,司马凌逸笑道:“小师弟,你在想何事,想得这样入神?”韩一鸣定了定神,才道:“没什么?大师兄请坐。”司马凌逸道:“小师弟我有话与你说。”顾清泉闻言站起身来道:“大师兄请坐,我失陪了。”向着门外走去,韩一鸣刚想叫住他,司马凌逸已道:“小师弟,咱们两人细说,较为好些。”
虽说如此说法,但顾清泉走出门去许久,二人都相对无言。韩一鸣不明白大师兄要对自己说些什么?或许是要说昨夜自己看到大师兄独自去大师伯处,但也或许也不是此事,可是他还真想不出别的什么要在此时来说。坐了一阵,司马凌逸道:“小师弟,昨晚……”韩一鸣心内一怔,大师兄也看到自己了?停了一停,司马凌逸道:“小师弟,我看到了。”
大师兄看到了自己?韩一鸣深深吸了口气,大师兄的确修为极高,自己只是在窗前探了个头,大师兄在飞升之中居然将自己那一探头看得再清楚不过!司马凌逸道:“小师弟,你看到我了吗?”韩一鸣也不否认,道:“大师兄,我看见你了!”司马凌逸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韩一鸣心内忽然听到大师伯的声音道:“一鸣,你来。”
韩一鸣站起身来,道:“大师兄,大师伯叫我去一趟,回来后咱们再说。”司马凌逸点了点头,道:“嗯,或许也说不了啦,明、后两日只会更加忙碌。咱们有什么将来再说!”说着站起身来,走出门去。韩一鸣拿了鸣渊宝剑,走出静心院,上聿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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