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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锉刀说,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中,“神”以下,我就是最强。)锉刀虽然惊讶于我此时的变化,但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错愕了片刻,仅仅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也许她真的不觉得我真能如自己所说般强大,但是,我真的的确这么认为,而且,也并不在意她那暧昧的沉默。此时的我究竟如何,除了我和“江”之外,又有谁更了解呢?更何况,锉刀的评价标准和我并不相同,我所说的“神”,也和她所认知的“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的信心、意志和坚持,不需要他人的认同,我是这么认为的。即便我的所求、观点和行为不为人理解,我能做的,需要做的,就只有保持沉默。
“你找到其他人了吗?”锉刀转移话题问到。既然我和锉刀都进入了这个意识态的世界,这个标准足以让更多人也进入这个世界。
“没有。”我摇摇头,表示自己的进来的时间并不比她早多少。我们各自沉思了片刻,以追寻自己所能辨别的线索,然后将彼此的想法汇总起来,为整个事件勾勒出一个自己可以理解的轮廓。
“也就是说,能量循环网络暴动所产生的冲击,将我们这些人打进了这个地方?”锉刀用陈述的语气说到。我们在交谈的同时,迅在这条铁丝网构成的长廊上疾走,直到最近一处看起来更为稳固的铁架台上才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自己周边的环境。这处铁架台和一处齿轮杠杆机构连接,往返来复地移动着,规律地和其它铁丝网长廊接轨,就像是一处移动平台。若从这个落脚处朝下往,就会现一处光和热的来源。这个意识态世界的光和热并不是从同一个源头散播出来的。而我们的脚下,就有这么一处看似源头的地方,它的具体形态无法确认,因为,那里的光和热尤其猛烈。锉刀也不敢朝那处多望,那格外强烈的光和热。似乎一直盯着就会耀瞎人的双眼,融化人的身体。然而,我却没有这样的限制,虽然,直观那片光和热的确有些让人不舒服,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锉刀那么强烈的负面感。
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仅仅是以神秘而言,直觉产生的负面感无限制逼近真实。若是锉刀真的一直凝望那片光和热,说不定真的会瞎了双眼,身体被融化。但既然我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这种可能性也会同样无限接近于零。也许,我和锉刀的不同,就在于我的眼睛。即便如此,我也无法辨认那片光热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那是一种活生生的,不。情绪勃的,或者说,它就像是什么人或者一群人在全力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意志和灵魂,并在这种状态下,无限度地沸腾着自己的情绪不是哪一些具体的情绪,无法分辨是恐惧或愉悦之类。就是一种笼统而全面的“情绪”。
这样的光热之源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不止一个,虽然身处于这处源头的上方,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无法找出第二个,但这个意识态的世界是如此广阔。仿佛无边无际,而充斥在这个世界中,即便不在源头处也仍旧浓烈的光和热,自然不可能是一处源头可以造成的。对于这个意识态世界的真相,我和锉刀都有所猜测,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想,而我们各自的猜测,却十分相近,这是通过交流想法和情报后得出的类似认知。
“能量冲击不是同一时间波及到所有人,所以,我们也并非同一时间抵达这个世界?”仍旧是问句,但也同样是陈述的语气。锉刀站在铁架台的边缘,对这个一望无际,没有确切目标,也没有任何指引线索的世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该到什么地方去,只能停留在原地,仔细地思考着。
大概,她在希望能够守株待兔地遇到什么征兆吧人也好、怪事也好、异常和神秘所带来的危险也好,只有出现变化,才不会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一望无际,这并非是一种假象,严格来说,是让我和她直觉认为不是个假象,越是观察这个世界,就越觉得这个“无边无际”的说法就是真实的情况。但是,问题就在这里,或许答案也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源头,能够制造一个“无边无际”的意识态世界呢?即便是“江”也只是创造了一个只囊括整个基地的境界线而已,当然,也许是因为,它并不需要制造这么大的意识态世界。
先,能够去掉的源头,就是造成我们进入此处的“罪魁祸”能量循环网络。因为,那仅仅是能量而已,它本身并不具备构造意识态世界的神秘,而我们被扯入这个世界时,在那混沌的黑暗中所产生的感受,是一种宛如穿过管道,被水流冲走的感觉,当时的遭遇和感受,我和锉刀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一致认为,能量循环网络最多是构造了一个连接这个意识态世界的通道,当那股能量冲击抵达我们身上时,便是将通道的一端与我们“对接”了。之后,我们的“灵魂”,或者说“意识”,被强制推出身体,进入这个奇异的意识态世界中。
那么,以这种认知为基础,提出一个问题:“能量循环网络的另一端连接着哪里?”这个问题,虽然不好准确回答,但也并非没有值得怀疑的目标,因为,能量循环网络所连接的那一端,也就是构成这个“无限大”意识态世界的源头。这个目标绝对不可能是平凡而渺小的东西。勉强符合这个标准的,有巫师利用组合法术创造的两个巨人,但是,即便那两个巨人可以夺取能量循环网络中的能量,也不太可能制造出“无限大”的意识态世界如果这个“无限大”是真实的话,而我们以直觉评断,这个“无限大”是真实的。于是,巫师们被剔除。
巫师的组合法术创造的巨人,在全力应付高塔的情况下,就已经让它们面临崩溃的境地,它们夺取的高能,看起来也没有让它们显得格外强大。
那么。要拥有比巫师法术巨人更强大的“神秘”,比整个能量循环网络更充沛的“能量”,甚至于,要在意识方面的“神秘”达到乎人所想象的境地,才有可能创造出这个“无限大”的意识态世界吧。在锉刀看来,符合这个要求的,除了高塔中的精神统合装置不做它想,不过,在我看来。还有另一个可能江。
不过,和江比起来,仍旧还是精神统合装置更有可能性,因为,能量循环网络看起来,原本就是为高塔提供启动能源,让其运作起来的东西。
我们在一个精神统合装置构造出来的意识态世界中,或者。我们已经置身于精神统合装置之中这样的猜测无法获得足够的证明,因为。我们的猜测,本就基于十分主观的推断。不过,我和锉刀都能够接受这样的猜测,并愿意按照这样的猜测布置自己的行动。
“高川,还记得在我们之前承受冲击,然后整个人都燃烧起来的那些家伙吗?”锉刀沉声说:“你觉得。他们是无法承受冲击,在意识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死亡?还是他们的意识进入了这个世界,却在这里遭遇不测,从而导致身体的死亡?又或者”她顿了顿,说:“我们的身体其实已经被摧毁了。只是意识进入了这个世界?”
“第一种和第二种可能。”我十分肯定地回答到,或者说,我更相信是这两种可能,当然,即便是最坏的那个可能,我也相信自己不会是其中一员。因为,我十分肯定,那种可以轻易摧毁脆弱人体的高能冲击,绝对不可能摧毁义体。而且,我也十分怀疑,虽然我的意识抵达了这个意识态世界,但是,对于完全基于脑硬体控制下的义体,是否在这个时候,仍旧在以程序的方式行动呢?
“自我”存在于原生大脑中,我是这么觉得的,因为,若单纯以功用而言,原生大脑所展现出的水平,已经远远低于脑硬体,它的能力,在拥有脑硬体的情况下,几乎接近于可有可无。然而,当进入意识态的世界时,脑硬体是不存在的若意识态代表了进入者的某些本质,那么,根本就不存在的脑硬体,就仿佛在说,脑硬体根本就不是本质性的东西。它存在,是一个优秀的大脑和控制器,看起来和我密不可分,但实际上,它并不是那么重要,那么本质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才是真正可有可无的工具。
原生大脑,是十分重要,十分基础的存在,但是,似乎仅仅是对于“自我意识”而言。对于义体来说,它反而并不是那么必要的东西。脑硬体和义体的配合已经磨合到一个相当紧密圆润的地步,即便没有原生大脑的支持,没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它也仍旧会按部就班地工作下去。
我无法感受身体,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这个想法。“我”就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沉默地观测着,等待着,那么,“我”的身体,在正常的核心区中,到底在做些什么呢?制造脑硬体的级桃乐丝,会否已经考虑过这样的情况,在脑硬体的深层编写了相应的行动程序?如果,在这个时候,原生大脑被摧毁,那么,存留于这个可能是由精神统合装置构成的意识态世界中的“我”,是否能够继续存在下去?是否还能回到义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