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 阮黎医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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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呢?”阮黎医生自言自语着,所有涉及“病毒”的变化,都是充满危险性的,但同时也充满了可研究性。仅仅通过“超级系色”的外形转变,就可以引发多种联想,然而,让人烦恼的是,这些联想大都没有证据,仅止于猜想而已。在特殊实验体“高川”的身体,也最终崩溃的现在,对于“超级系色”的观测就更加困难了,因为,没有了“高川”,引动“超级系色”的方法就少了一条,对于研究团队来说,不可谓是一种打击,因为他们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但“超级系色”的运作却远低于过去的效率。

从种种现象来判断,“超级系色”并不完全被研究团队控制,但是,至今仍旧没有一个彻底取代它和控制它的方法。“高川”本是最好的钥匙,可是,现在这个钥匙却坏掉了。在“高川”变成LcL之后,说不定会在“病毒”的汲取中,和众多的LcL一样,化作一滩纯净水质吧。

LcL就仿佛是培育“病毒”的营养液,至今为止,被“病毒”吞噬一空的LcL,足足有三十万人的份量,相当于“病院”至今为止的所有储备。即便如此,从“病毒”的变化来看,它的变化不会就此停息。研究团队中有人建议暂时中止这种不人形的提供,但却被以科学的非人道性驳回了,“病毒”在外界的感染扩散并不是剧烈,而大多数感染者,也仅仅被视为特殊流感和精神疾病患者,“病院”所收集的感染者,从严格定义来说,其实是一种主动将正常人批量感染的不道德行为。

就如同为了拥有足够的艾滋病患者标本,从而将艾滋病病毒注射到正常人体内。病院没有“病毒”,却会将正常人置于一个隔离性的感染高发区,以增加感染的几率。这样的做法已经不能单纯用“恶劣”来形容了。可是,对病院来说,这么做的效率却是最高的,引发的后遗症反而是最小的。正常人口的流通和消失,总比大规模捕捉疾病患者更加隐蔽。因为。世界正常人口足有六十多亿,而至少有半数处于随时可能因为种种意外而生死不明的生存状态和社会地位。

意外失踪和死亡,一旦分散到全世界,从人口分部和比例来说,再不正常也会变得正常起来,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很难拥有全球性的宏观视角来判断潜在的问题。

在“病毒”活性化的现在。研究团队的兴奋程度也提高到了有史以来的顶点,消耗几十上百万份量的LcL,相对于可能取得的成果,都已经不再是麻烦和问题。“病毒”越是活跃,对它的定位,就越有突破性的进展。阮黎医生此时只身一人呆在这里。关注数据的变动,仅仅是因为,其他人都已经取得了足够自己研究的数据,埋头在自己专属的实验室中。

阮黎医生盯着末日幻境中枢,想象着其内部的变化,她想得出神,思绪万千却又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她得到了一个好机会,但是,对自己的研究该如何深入,仍旧有所迟疑。随着“病毒”的活跃,和研究团队的疯狂,她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危机。在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超级系色”似乎动了动。那种难以言明的心悸猛然让她清醒过来,用力注视着那似乎有些不对的地方——那浮雕一样的女孩的眼睛。好似在注视自己,那里明明没有瞳孔,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眼球,可是,这种视线感……阮黎医生的内心一阵发寒,不由得偏移了视线,可是。在她猛然清醒过来,在一度望去的时候,浮雕女孩“系色”的样子,却不再具备那种活生生的感觉了。

阮黎医生有些眩晕。

她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幻觉。而长期和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接触,让她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被“病毒”感染了。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匆忙取下连接终端台的个人数据盘,抱起一大叠资料奔向自己的办公室,期间撞到了什么人,也没有理会。冲进办公室后,她将手中的东西朝桌上一扔,立刻取出专用设备,以自己研究出来的流程,去检验自身的生理情况。她不相信研究团队的检查,抱有深深的戒心,尽管,整个研究团队所能调用的设备,毫无疑问是最顶端的。

在复杂的检查流程一一完成,并得出结果后,阮黎医生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的身体仍旧正常,可是,之前看到的,感受到的,到底是什么呢?她用力甩甩头,“超级系色”涉及“病毒”的程度很深,她的研究距离对它的了解,仍旧太远了。即便是过去一直朝夕相处的“高川”,至今也没能研究出突破性的结果来,更何况当前权限难以接触到的“超级系色”。

不过,说起“超级系色”,她的个人渠道中,倒是有相似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让她加入病院研究团队的底气,就是由此产生的。阮黎医生在为“病院”工作的同时,接受了另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是彻底违反病院条款的,而且,提供工作的一方,完全可以被视为,意图夺取病院研究成果的间谍组织。

和病院的势力构成一样,这个于暗中运转的间谍组织,其构成也是极为复杂的,具体有哪些成份,阮黎医生不打算去深究,因为那是极为危险的行为。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加入任何一方,但是,她自身的才能和过去工作的特殊性,让她不得不接触到极为黑暗、混乱而危险的东西。为了生存,她必须为一方,甚至于同时为两方工作。在阮黎医生的初步调查中,实际上,这个病院的大多数研究人员,都具备多重身份,同时在为多方工作。病院方面应该并非毫无所觉,但一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从而将炸药桶一般的情势,维系在一个不被点燃的程度上。

看似宽松自由的病院气氛,实际已经十分紧张,压抑,人人自危,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整个儿爆炸开来,让每个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埋头于研究,还得承担如此大的风险,在加入病院之前,是阮黎医生从未想过的。可是,她这个时候已经无法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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