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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杰出的作品,其实就是这个大厅而已。在这个大厅之外,有着更为宽阔的世界和更多的“人”,其中也有八景和咲夜她们。他甚至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这些“人”都不是假货,这个世界中的咲夜和八景,与他所知道的咲夜和八景有所不同,仿佛就是另一个平行世界中的她们,可是,她们也是真实的——在这个世界所能观测到的咲夜和八景,以及物质性外界中观测到的咲夜和八景,更像是完全概念上的“咲夜”和“八景”的意识活动的一部分。
详细解释起来十分繁琐,人的意识从来都不如自己所观测到的表面那样,只维持着一种自我,一种动态。正如同一个操作系统打开之后,人们可以基于这个操作系统打开各种软件和桌面,但是,即便关闭了软件和桌面,也不意味着,所有的活动程序都被关闭——很多在表面上无法直接观测到的“程序”,在后台活动着,维持着整个操作系统。
义体高川对于意识的研究,并没有近江和桃乐丝那么专业,但是,许多由她们解说的相关概念,仍旧在协助玛索进行这个世界的建设和调整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无法判断,这是否就是“真理”,但至少,可以解释这个中继器世界相对于物质外界,相对于统治局遗址,乃至于相对于自身的状态,所体现出的各种特性。
例如,他如今在这个地方坐着,可不仅仅是“意识”在坐着,而是包括物质性身体在内,都完全处于这个中继器世界之中。
“真是奇妙的世界。”在义体高川的解说中,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常怀恩也不由得感叹,“身为意识行走者,这里实在颠覆了我心中意识态世界的认知。你说这里在我们进入之前,就存在你和我,乃至于走火他们——那么,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些原来就处于这个世界中的我们,会变得如何?当我们离开之后,又会变得如何?”
“什么都不会变。”义体高川在这个问题上深有体会,他最初也同样迷惑不解,但是,近江和桃乐丝的理论,再次对这个状态做出了不错的解释:“没有必要区分自己。去思考自己离开这里之后,或者进入这里之前,处于这个世界中的自己,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人类只能观测到的,只有一个自己。”
“你的意思是……”常怀恩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
“时间理论和平行世界理论往往会有这么一种假设:当人回到过去,亦或者穿越到平行世界,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情况。”义体高川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种情况是否存在,暂且不予考虑,但是,其中有一个显著的特征……”
“这是从第三者的视角去做出的猜测?”常怀恩几乎要露出恍然的表情。
“是的,这是从第三者的角度,去观测当事人时,才会对当事人的状态产生的联想。”义体高川说:“不过,按照‘人类只能观测到一个自己’的理论:对于穿越时空和进入平行世界的当事人来说,所谓的‘过去的自己’和‘平行的自己’,在完成穿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他已经是‘过去的自己’和‘平行的自己’。”常怀恩说:“无论从哪个第三者的角度去观测,所可能存在的他,在他对自己进行观测的时候,都不会出现。他不会撞见其他的自己,因为他所在的地方,‘不同时空中的自己’只是一个通过其他概念,其他角度延伸出来的二次概念,实际并不存在。”
“是的,当我们来到这个中继器世界时,我们就是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我们了,在我们离开之后,我们可以观测到的,只有离开到外界的我们自己,那个时候,相对于我们来说,‘中继器世界中的我们’只是基于我们自身而延伸出来的二次概念,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在永远观测这个中继器世界的玛索眼中,那只是我们的一种潜意识活动状态。我们产生了‘中继器中的我们’这个概念,所以,针对这个概念,形成了更确切的潜意识活动状态。实际上,即便没有这个概念,我们的潜意识活动状态,仍旧会在这个世界体现出来,只是,那种活动,是我们无法把握,也无法观测到的。”
“是的,人类无法了解自己的潜意识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常怀恩点点头,“在我们未曾抵达此地,于此地存在的我们,也仍旧是我们,但是,因为无法观测而没有意义。当我们抵达此地,我们就是此地的我们,曾经于此地存在的我们,从实质上失去意义。这已经不仅仅是意识态和物质态的问题了,它更像是一个哲学。”
“我也这么觉得,实际上,除了使用哲学概念,我们无法对中继器进行解析。”义体高川平静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或许哲学才是‘神秘’的源头。”
“实际上,神秘学和哲学一直密不可分。”常怀恩说:“一种神秘现象总是体现一种或几种的哲学思想,而哲学并不没有正确和错误之分,只是思维活动的方程式,正如牛顿力学方程有局限性一样,每一种科学方程都有其局限性,思维上的方程‘哲学’也有其局限性,也仅仅只是局限性,而并非错误。”
“哲学真是深奥啊。”义体高川叹息一声,“我觉得,当‘哲学’这个概念出现的时候,哲学这个方程就已经出现了局限性——它本该不进行定义的。”
“可是,不定义就无法认知。是人类自身的局限性,导致了我们所能认知的一切,都不能以无限宽广的形态出现。”常怀恩平静地回答到:“而人类对‘局限性’的定义,也是相对而狭隘的,当我们可以用语言来描述的事物和概念的时候,事物和概念就已经失去了它最原初的本质。我们谈论该或不该这么做,放大到这个层面上,也会变得没有意义。任何意义,都要建立与‘认知’和‘观测’的基础上,你不觉得吗?高川先生。”
“那么,对于无法认知,无法观测的事物,我们又能拿它怎么办呢?”义体高川凝视着常怀恩问到。
“将自己也变成概念中‘无法认知,也无法观测’的状态。”常怀恩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思考也是毫无意义的吗?”
“也许吧,我无法想象‘无法认知,也无法观测’的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义体高川苦恼地笑了笑。
“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为什么高川先生会问这个问题?”这一次,换到常怀恩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义体高川了。
“因为,我们的敌人,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义体高川说:“常怀恩先生,我想,你已经见到了,那个可怕的存在。”
常怀恩的瞳孔不由得紧缩起来:“你也看到了?”
“常怀恩先生,你忘记我们在什么地方了吗?这里是中继器,是一般人无法到达的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义体高川笑了笑,说:“简单来说,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实际上就是出于深潜状态了。”
“我差点忘了。”常怀恩耸耸肩,“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对‘外部’进行观测的吧,否则,这个世界应该不会这么正常。那个存在仅仅是观测到,就几乎让我翘辫子了。”
“不,常怀恩——”这个时候,从常怀恩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从科学常识来说,你的确已经翘辫子了。出现在这里的你,只是一个叫做‘常怀恩’的哲学幽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