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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说。
我们不需要纸面上的契约,这是神秘专家的承诺,而我也愿意相信,爱德华神父这样的人的信诺。
“那个叫做玛索的‘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爱德华神父收起眼球,问了这个问题,就像是,他并不知道关于玛索的情况。我曾经判断,是他亲自为玛索植入了神秘之种,但是,既然出现了‘女’领班和‘女’教师那样的问题,那么,玛索并非由爱德华神父经手,也是可能的。所以,我必须排除爱德华神父在往后的时间里发现玛索,并对她动手脚的可能‘性’。
这次‘交’易中,关于玛索的条件,就是针对这种可能‘性’而设立的。既然‘交’易成立,我相信爱德华神父也不会因为察觉到玛索的不同而反悔。
“她也被植入了神秘之种。”我没有隐瞒下去,要找到被植入神秘之种的玛索,爱德华神父无疑是最佳人选。他和神秘之种的关系,他自身的实力,都能确保玛索可以在最有保障的情况下,远离拉斯维加斯那个大漩涡。
“嗯……?原来如此。”爱德华神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般点点头,我倒是不知道,他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不过,大体脱不开无相天魔的情况。他已经从我这里知道‘女’领班和‘女’教师的情况,那么,再来一个玛索,也不会显得‘女’孩太特殊。
“将玛索带来这里。就是你最后一次靠近这座城市。”我再一次强调到。
“为什么一定是这个城市?”爱德华神父问到,“无相天魔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而我不认为,你决定留在这里,除了一个天真的想法之外,没有更多的原因。”
“我不知道。也不在意。”我顿了顿,才对爱德华神父说:“也许,是因为,我是这里的天生主角,而这个城市,从诞生的一刻起,就注定了是我的领土。”
“真是愚蠢的想法。”爱德华神父只是这么嘀咕着,转身朝远方走去,丝毫不拖泥带水。“你是个笨蛋,高川先生,但也正因为如此,你才如此强大。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任何可以永远保护的东西,一切都必然消亡,末日真理迟早会以最**的方式,呈现在你的面前。我相信你会做出选择。因为,你其实已经明白了。只是无法接受。别忘记了,无论如何挣扎,但你和真理相悖时,就已经注定了失败。试图守护什么,拯救什么,这是人类的正确。也是人类的极限,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面对末日真理,你注定了无法守护,无法拯救。那些你在意的东西。”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由自己面对那所谓的末日真理呀。我是人,明白人类的界限,所以,我无法成为英雄,但是,“江”不一样。爱能拯救一切,因为,爱可以跨越心灵的极限,抵达存在‘性’的彼端,可以让怪物,去战胜另一个怪物。我的希望,从来都不在“人”身上。
“……它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于是,我便会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是怪物的战争,胜者通吃一切。”我如此对自己说着。
爱德华神父的‘交’易和离去,让我感到身心都轻松下来。让一个核弹一样的敌人在城市里停留,实在太让人提心吊胆了。要保护脆弱的东西,首先就必须确保自己触‘摸’它的力量,不会超过它所承受的极限。现在的这个城市,虽然出现了一些神秘事件,但大体上,神秘化扩散程度,远比欧美地区的平均值要低,这也意味着它比‘鸡’蛋还要脆弱。要改变这种脆弱,就必须等待学生会会长他们,以及那些和学生会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校外人士从拉斯维加斯归来。如今的拉斯维加斯一定上演着‘混’‘乱’又‘精’彩的一幕幕神秘事件吧,人心和神秘的‘交’织,必然会谱写出宏大的挽歌,拉斯维加斯是否还能存在下去,仍旧是一个疑问。与之相应的,一旦有人可以从那个战场归来,就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强韧的心志和细腻的思维。和那样的人打‘交’道,才能一锤定音地决定这个城市一段时间的未来。而他们的回归,本就象征着,这个城市再不会如现在这般脆弱。
我唤来夸克,用‘阴’影披风将自己包裹起来,跃入近侧的‘阴’影中。下一刻,我再次从‘阴’影中出来时,已经是自己的卧室中。我从‘床’下钻出来,检测一下‘门’锁,确认在我离开的时间,没有人进出过房间。昨晚的行动,噩梦直到清晨和爱德华神父的‘交’手,一件件排满了时间,让人觉得仿佛没有一丝空闲。我没有更换衣服,就这么摔在‘床’上,却一点入睡的想法都没有。我知道,一旦自己睡着,就一定会再进入到噩梦中,那可不是休息的地方。一件件神秘事件接踵而来,就好似搅拌河水时,带起河底的泥沙,让一切都变得浑浊。哪怕是神秘专家,也无法完美地理清一切,处理好所有的情况。
我也是如此,我很强大,但仍旧是有极限的。夸克从窗口飞进来,在窗台上跳来跳去。这一切是如此熟悉,恍惚让我回到了昨日。我站起来,离开卧室,厅室里没人,咲夜和八景上学,阮黎医生上班,空‘荡’‘荡’的感觉,也同样在恍惚中充满了昨日的味道。我拉开冰箱,里面也一如既往有冷冻的生牛‘肉’。我解冻,切成条,然后和过去一样,拿到卧室中给夸克吃。
明明不是腐‘肉’,但是夸克却吃得很开心,和过去一样,是只奇特的鸟儿。看着它的欢快,我的心情似乎也开朗起来。我拉开椅子,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新的情报。这就是我现在的工作。我不需要上学,也不需要赚钱,却需要面对各种诡异的情况,包括致死的战斗和恐怖的噩梦,即便在战斗结束之后,我也仍旧需要将自己的想法,和收集到的情报一一整理起来,重新分析。如果还有时间,我需要研究和维护作战工具,锻练身体,和一些圈内人士保持联系。而这些工作,直到最终胜利或最终失败的到来前,永远都不会有休假日。
过去我‘挺’喜欢冒险,更喜欢冒险故事,但在经历了许多后,我虽然不能说已经厌恶,但是,那深沉的压力、恐惧和绝望,却让我从来都没有如最开始那般开心。我无法逃离这个神秘的世界,无法伪装得像是一个普通人,无视这个神秘构成的世界,因为,正视它已经成为了一种责任。我不止一次,想要找回过去的喜悦,而只有现在才有那么一点感觉。
四级魔纹,夸克复苏,面对爱德华神父时的直抒‘胸’臆,都让我愈发觉得,自己也许改变了许多,但是,有一些东西,一直被自己坚持着,哪怕曾经怀疑,曾经无助,乃至于曾经拒绝去想,东西仍旧就在那里,未曾变化。
在以爬树、单杠回旋、在狭窄的走廊护栏上行走,从高高的阶梯和楼层上跳下,翻过高墙,尝试飞檐走壁这些危险行为做为儿童游戏的年代,大家都肆意奔放,不惧于流血和骨折,也不觉得踩死青蛙,吃烤蝗虫是恶心的事情,只为了得到勇敢的赞誉和钦慕。
大人们当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他们只感到害怕和恶心。随着年纪的增长,大人教会孩子们什么叫做恐惧。
我死不悔改,依旧在房檐和墙顶上奔驰,但当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不在众目睽睽下逞能了,因为那不仅无聊,而且有些蠢,他人诧异的目光把我当做戏子。
我成了一个优等生,不涉及危险的行为,不参与体育活动,一心放在学业上。并且,萌生出想要成为一名动力学专家的梦想,这需要很高的学历。
然而,事实证明,比起动力学,我更擅长心理学,而比起动力学家和心理学家,我的内心深处,更想成为一名英雄。
英雄是什么?我有过各种各样的理解,但是,最终它没有答案,而只有一个更多从感‘性’而言的断言。那就是我想成为的样子。
现在,环境和经历打磨了我,我想成为的样子,那理想的自己,也渐渐在内心深处落满尘埃。然而,它始终没有消失,一直伫立在那里,等待着我。
如今,我在这里叙写着自己的故事,感受着,在这个和过去已经不一样的世界里,不一样的房间里,充斥着相似的味道,感受着,夸克的归来,和它啄食新鲜牛‘肉’的喜悦,感受着,弥漫在这个城市中,那**不定的神秘。并思索着,自己那非人的爱人。然后,这一切,仿佛汇聚成一股清风,吹散我内心深处的尘埃。让我再一次感受到,曾经自己的喜悦和痛苦。那些喜悦和痛苦,与如今的喜悦和痛苦比较起来,算不上什么,但是,它很重要,它是如此的单纯、天真而干净,让我深深感受到,它比现在,更让我接近那个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
我在这里叙写自己的故事,因为,我已经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所以,才更要擦拭那些尘埃,让自己可以随时看到,那个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pu--hhh+247648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