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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四天院伽椰子到底在做什么,也无法肯定爱德华神父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要证据的话,仿佛有许多细节都可以证明,但谁又能肯定,将那些过多的细节拼合起来,所得到的结论一定就是正确的呢?这就像是一张抽象画的拼图,无论如何拼接,都只会得到一个抽象的画面。+◆,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任何焦躁和不安。无论四天院伽椰子是不是真的脱离了半岛,是不是真的对这个中继器世界剩下的二十多亿人做下可怕的事情,而八景、咲夜和耳语者的其他人,以及未能参与半岛之战的朋友,会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局势下,终究难逃一劫,身在半岛上无法脱离,也不可能抛离此地战场的我必须承受那最坏的结果。我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无论四天院伽椰子和爱德华神父,以及这里更多的神秘专家们拥有怎样的预谋,怎样的底牌,我所能做的,就仅仅是迎难而上而已。
无论敌人算计什么,到头来,也必须用胜利说话。能够成为最终胜利者的人,就必然打倒其他的每个人,而对方究竟有多强,有多精明,对试图成为最终胜利者的人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注解。
我只是沉默着,不是因为担忧,更不是因为恐惧和无助。
仅仅是因为,我不觉得在此时的对话还有什么力量。爱德华神父的态度,无非就是想要让我看到自己所面对的情况有多恶劣,想要让我再想想,以他所希望的方式,达成一个较为温和的口头协约。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任凭他说得天花乱坠。真情实意,其中也的确隐藏着一些立场和局面上的益处,然而,我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过去的我之所以成为优等生,在学生时代的学生会中打开局面,也并不是因为我善于交际。能言善道,或是擅长于统理全局,把握对大局有益的细节部分,这种事情,比我擅长的人多得是。我之所以能够打开局面,仅仅是因为在他人观察、思考和对话的时候,我在做事。
脚踏实地的,从一点一滴做起,哪怕无法掌握所有的细节。无法从全面的角度去看待事情,但是,认真地去对待自己可以看到的细节,将这份认真传递给他人,那么一定不会是什么事情都干不好的。
是的,观察、思考和对话都是成功的基础,我也会胡思乱想,也懂得人情世故。明白妥协的重要性,但是。真正让我表现突出的,仍旧是比他人更迅速,更直接,更彻底的行动。
现在,虽然我已经不在校园里,面对的也不是学生会事务处理这种程度的事件。但是,其中的道理从来都没有变化。
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不要怂,不要犹豫,就是直接干,才是最擅长的。
如果到了现在还犹豫不决,那过去的我所拥有的觉悟又有什么意义呢?过去的我想法设法和漆黑的鸦骑士融合,不就是为了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避开思考的局限,获得脚踏实地去做事的力量吗?
我知道,我的沉默不是绝对的信心,也不是舍弃一切的觉悟,而是过去的我所做的那一切,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坚韧心灵。我永远都没有做好准备,永远都有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敌人总是那么强大,总是那么狡猾聪明,处境也总是这么恶劣,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去承载那些让人疯狂绝望,仿佛没有任何希望,仿佛一直都没有做好准备的压力。
我沉默着,大地上的黑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仿佛在孕育更可怕的东西,但是,它的消停,也是我将刀刃转向爱德华神父的机会。
我将刀身竖起来,端在胸前。
爱德华神父见状,便叹了口气,说着“用暴力踢开石头,脚也会疼的呀”,身体猛然就膨胀起来。
与此同时,速掠已经展开。我在无形的高速通道中奔驰,有不少能够和我此时速度同步的变化,而爱德华神父身上的变化就是其中之一。每当我跨出一步,就能看到他的身躯膨胀一大截。他的外套被挤破,手足变得畸形而肥大,身体也不再是人类的脊椎结构,皮肤和肌肉就好似被剁烂了,嚼碎了,又用泥巴混起来,变成一种无机有机掺杂混淆的质感,然后有背鳍长出来,鳞片和许多眼球也在身体的许多地方浮现,这些眼球不断眨动,仿佛带着某种规律,而他的脸也开始变形,从五官中央凹陷,两颊的肌肉好似充气般,变得比原来的脑袋还要肥大。
在我抵达之前,他变成了它,一个高达二十多米,肥大又畸形的怪物。
亦或者说,是一只恶魔。
爱德华神父的神秘,被称为“六六六变相”,之后又改称为“九九九变相”,而无论是六六六,还是增强后的九九九,都是以“恶魔”为主体形象的变相。据说,这些恶魔的形象有的是已经存在的灰雾恶魔,也有的是爱德华神父自己根据统治局遗留的恶魔资料,自行制造出来的品种。
在这些变相中,外形和大小都十分多样,二十多米高的恶魔,也并不是所有变相中最特殊的一个。不过,的确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形象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