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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拜年了,祝大家新春快乐,万事顺意,新年新气象。
江川的回归到底意味着什么,究竟背负着什么,这些我全都不了解,但是我十分肯定,自己心中的喜悦是真实不虚的。哪怕在她的消失和归来从来都不带有半点与我有利的因素,我也从来都没有责怪,厌恶和抗拒的念头。仅仅就眼下的状况来说,我对她没有太多利于自己的期待。是的,我想,除了“她还活着”这样的想法之外,我真的是没有更多的奢求了。
“欢迎回来。”这就是我发自内心的言语。
江川猛然抱住我。她没有说话,但是,我却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和她拥抱,瞧着那超巨型魔法阵的光柱中若英若现的轮廓,突然有一种短暂的胜利感涌上心头。自从来到半岛上,所见所闻全都不是什么好事,哪怕拼死战斗,竭尽全力,也没有让什么人得到幸福,最初也觉得救助了一些人,但是更多的只能在环环相扣的阴谋和神秘中,目睹他人的悲剧和死亡,在四天院伽椰子和黑水出现之后,这些悲剧更似乎放大到了整个世界。在这悲惨的世界里,江川的出现就像是那一丝慰藉。
绝望的风继续刮着,伴随着神秘的波动,吹起地上的尘埃,拂过那些灰色的烟尘和雾霾。天和地都是阴沉沉的,更流淌着黑色稠腻的水,在这副惨淡的画面中,只有那通天贯地的光柱是孑然独立的存在,仅仅从那和周遭景状格格不入的光色中,就仿佛能够点燃人们心中的期望。
然而,说点苛刻的话,我对这种燃起期望的情感也并不抱有看好的未来。我有一种隐约的直觉,在看到光柱中浮现的轮廓,以及从天空的黑洞中浮现的轮廓时,一种和“美好”无关的预感就一直鸣响警兆,如同在告诉我。那些将从“希望”中孵化出来的东西,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希望”。
若果用中央公国的话来描述,那就是——以毒攻毒吗?
“是统治局。”江川的话再一次于我的耳边重复。
统治局。这个名字本就是神秘之中最有代表性的事物。在众多神秘专家的心中,大概就是“最初的神秘组织”以及“当代神秘力量的奠基人”这样的概念吧。统治局这个名字在我最初所在的末日幻境中是不存在的。它单纯是以一个遗迹般的异空间形态存在,当时的我对“末日幻境”的概念,就停留在那样一个异空间上。
是的,最初的时候,在病院现实尚未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末日幻境”并非指代从病院现实进行观测的,由末日症候患者的人格意识构造而成的这个世界,而是指代那些异空间——用如今的术语,更多是称呼其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
以我最初所身处的末日幻境为起点,观测之后的末日幻境,整个末日幻境中所具备的概念性事物都呈现一种线性的变化状态。许多拥有相似特征的事物被相继统合起来,获得同一个称呼,又是也会是好几种称呼,但都并非是细化后的分类,反而可以看作是概念上的收束。而这些拥有相似特征的事物。也被一条条在过去不曾有过的线索串联起来,成为一个大类下的诸多分类。
仅仅从神秘圈的构成来说,这些概念的整合也好,分化也好,都是趋向于一种“完整”而“清晰”的表达。给人的直观感受,就是许多暧昧不清的东西都被固定下来,变得清晰,变得可以只用一个名字,就能表达出具体的意义,知晓其大概的特征。
“统治局”这个名字。也是在这样的变化趋向中出现的。而“统治局”中的异常存在,也是在“统治局”这个概念产生后,逐一出现在“统治局”这个名字所覆盖的领域中。其中我最熟悉的,毫无疑问就是“死体兵”。现在的话,它是叫做“安全警卫”;还有“恶魔”,现在也称呼其为“灰雾恶魔”;“灰雾”也变成了俗名,有一个更学术性质的称呼,叫做是“灰粒子”;并且,从“统治局”和“灰粒子”这两个概念开始。延伸出一系列看似枝杈般,更容易理解的“技术应用”类型的概念,其中就包括“安全警卫”、“灰雾恶魔”、“魔纹”、“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构造体材质”、“素体生命”和“临界兵器”等等概念。
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不太明显,但在如今的末日幻境中,“现存的所有神秘组织对神秘的了解和应用,都基于“统治局”留下的种种文献和技术”这一情况是大多数神秘专家的共识。
对我而言,这些变化中,有一些难以适应,仍旧喜欢用过去的称呼,但有一些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极为新颖的,仿佛是过去的延伸,但却又不会让自己觉得格格不入——就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朝着一个更细致的方向发展。
但是,总有一些情况的发展,在验证着“末日幻境”这个称呼。世界变得更加细致,更加丰富多彩,在正常情况下,本该是一种繁荣进步的体现。可是,我所经历过的事情,仿佛都在述说,这些变化几乎可以说是无益的。更加细致的概念,更加丰富的神秘,更加庞大的神秘圈,反而给人一种末日降临前的回光返照的感觉,就如同金融泡沫彻底崩溃前的看似极度繁荣的景象,充满了摇摇欲坠的虚假感。
反而,若以“和末日的距离”为标准,眼前的末日幻境反而比我所存在的第一个末日幻境更为接近末日。
眼前正在发生的情况,就如同是证明这个直观感受的又一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