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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末日真理教以这种方式。加入到对拉斯维加中继器的争夺时,对在场的所有幸存者来说,很可能是“乐见其成”的。
和我打得主意一样吗?通过不断升级的神秘战争,通过维系一个脆弱的平衡,通过一个逐渐加热的战场,将所有可能卷入的存在都拉扯进来,榨干每一个参与者所可能藏匿有的底牌,让他们竭尽全力。无以为继。让每一个可以干涉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存在都无法坐视不理,无法抽身离开,无法浑水摸鱼,无法隔岸观火。
不过,哪怕末日真理教按照预计的那般加入了这场战斗,但距离这场战争可以容纳的“量”来说,还不足够,这也意味着,还会有一些转折。
能够制造因果偏差,创造时间和机会的神秘。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所以,理论上,在所有可能性都用尽。所有转折都消失,所有无法判断的未知数都被尽数处理,得出最后且唯一的那个结果之前,任何结果都是可以改变的。我无法预计这场战斗的时间会是多长,但是,必须确保自己在任何可能出现的结果中,自己都是幸存者,才能去进行后面的计划。那么,接下来。我应该要做的事情是……
我这么思考着的时候,“天门”终于彻底打开。
“天门”内里的光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入口,沙耶的异常血肉已经爬满了门框的三分之二。并分离出更多的肉触须伸进这个漆黑的入口中,但下一刻,就有大量的血肉炸裂——不仅仅是依附在门框上的血肉,那些遍布在山城各处,和“天门”没有直接接触的血肉肿块,都好似被从内里撑破了一般。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首先是血肉被无形的力量叮咬出一个孔洞,然后从孔洞处撕裂,眨眼都来不及,就留下一个几乎让这块血肉分成两半的裂痕,在极短的时间里,类似的裂痕出现了多次,于是,整一块血肉就变成肉泥,被内部释放出来的巨大力量推开,向四面八方溅射。
伴随着异常血肉的炸裂,有某种东西从中孵化出来——看不清楚,就算是连锁判定,也无法描绘其轮廓,它们仿佛是无形的,较小的,给我的感觉,类似于神秘学中那些没有明确形体的“妖精”——有这么一股力量,把沙耶的异常血肉当成了温床和食物。
肉眼看不见的它们就悬浮在半空,如同它们就是空气中质量稍轻的成分,而所谓的“风”,也有一部分是它们运动所产生的现象。可这里的风是绝望的,疯狂的,直击心灵的,因此,这些难以用直接观测去确认的小东西,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疯狂和绝望,同样是它们本质的一部分。
它们成群结队,在不可视的境界中呼啸而来,宛如蜂群。它们直接穿透了素体生命,却没有给素体生命带来半点麻烦,素体生命似乎无法感知到它们的存在,似乎是处于一个无法触碰到它们,也无法被它们触碰的空间里。它们也掠过了异化右江的身旁,异化右江伸手就抓住一大把,那抽搐般乱转的左眼球,猛然定格在被抓住的它们身上,她似乎可以直接看到它们,然后,若无其事地塞到口中,带着森然的微笑咀嚼起来。
异化右江嚼了几下,侧头吐了一口。我无法看到她吐了什么,但那如同吐枣核般的样子,不由得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那些仿佛邪恶妖精般的东西,被她的牙齿口舌榨成渣汁,吞下柔软的部位,又将骨头或脑袋吐出来的场景——当然,那无法直接观测到的东西,当然不可能真的有寻常意义上的骨头和脑浆。
我不由得猛吸两口烟压压惊。
果然,哪怕有十三个,但是,能够如此大张旗鼓地昭示自身存在的家伙,都是不正常的怪物。十三个异常者,本身就具备着正面对抗任何神秘的神秘性,至少也拥有对自身拥有这种强度的神秘性的强烈自信。那些躲藏起来的家伙,虽然也可以说是谋而后动,但也可以视为,在正常情况下,无法确保自身的神秘性可以直接对抗吧。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那些没有被“捕食”的无法直接观测的小东西,在感知的范围中,全都聚集在了爱德华神父的身上。爱德华神父的恶魔变相渐渐虚化,就好似被一层看不见的布遮挡,而其自身也渐渐消失了形体,只余下感知中可以确认的存在性。
原来是沙耶的能力应用之一吗?我又用力吸了一口烟。最初我还以为,是因为沙耶对“天门”的侵蚀遭到反击,才产生了那些东西。
此时此刻,沙耶的异常血肉对“天门”的侵蚀,只身下一丝就达到百分之百。
而百分之百的血肉化“天门”,在一个眨眼后就已经完成。没有任何力量阻挠这种侵蚀,就连末日真理教也看似毫无作为。或许“天门”的内里已经有所反应,但是,这种反应的确没有被存在于“外边”的我观测和感受到。是被牵制了吗?亦或者说,这种“天门”的血肉化,其实是爱德华神父和末日真理教之间还存在的那一分默契?
爱德华神父开始移动,我无法观测他的移动,这种移动的方式和形态,已经超出了连锁判定所能具体观测的运动范围。而且,哪怕是对这种移动的“感受”也在削弱,更多由“直觉”取代。直觉给了我一个答案:这种移动方式并不快,但优点在于无法被干扰,是否连异化右江都无法干扰,无法直接确认,但是,我和素体生命都不存在干扰的条件。
真是保守又谨慎,我这么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