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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军官的意识行走能力很神秘,她说得很明白,对控制者的审核与约束只不过是一种效果,这种神秘的本质作用被刻意隐瞒了。●⌒頂點小說,不过,在神秘世界里,隐藏自己的能力几乎可谓是每一个神秘专家都下意识遵循的本能,其意图最初是为了不让自己被针对性的力量伤害。神秘之所以是神秘,正是因为它是如此的多样化,而又如此难以被人们剖析,哪怕自己的知识不断增长,它也一直隐藏在朦胧的面纱后。
来自未知的恐怖,正是见识神秘之人对神秘的恐惧源头。神秘专家无论是追究神秘的本质,还是刻意无视神秘的本质,其最初的念头,都来源于这种恐惧,而无论采取哪种态度,最终抵达的也是同一个终点——太过庞大的未知,衬托着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高川无意去追究女军官的责任,她已经造成既成事实,而在这个时候,也必须承认这个事实基础,去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对于某些人而言,会将女军官的做法视为胁迫,但在高川的脑海中,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仅从这一点而言,女军官的盘算和选定的时机无疑是很巧妙的。
正如她向船长暗示的那样:我知道高川先生不会抵触这个既成事实,在这个基础上完善了整个计划。
“这些人越是抵触,受到的干涉就越强。在最初,他们不得不如同傀儡一样遵守规则,但是,当他们不再抵触之后,干涉力就会消失,在那之后,他们就可以重新转换思想。”尽管女军官这么宣称。但是船长十分清楚,在接受一种做法之后,重新转换自己的思想,去排斥这个自己已经接受的做法,又是多么的困难。
船长仍旧坚持女军官实际就是用一种强横的态度亵渎了个人所拥有的自由意志。他所抗拒的,并不是对方提出审核与约束的思想。而是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采取的手段。然而,另一方面,他也十分清楚,如果没有高川的支持,自己是无法从这个女人手中夺回主动权的。对方明摆着就是一个异常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在这艘船上存在其他的意识行走者——具体是哪些人,他并不清楚——然而,又有几个人可以在如此形势下扭转乾坤呢?
高川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只是坐在这里。就犹如中流砥柱一样,对这艘船上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有着极强的影响力。无论是女军官的想法,还是船长的想法,如果想要实施,都必须获得他的认可,至少也是获得“不反对”的态度。现在,在船长看来,在女军官抢先一步的情况下。高川正是这么一种“不支持,但也不反对”的态度。
真是充满了中央公国政治学的特点——船长不由得自嘲地想到。即便如此。他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会因此就改变对这位众所公认的超级英雄的印象。诚然,这人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种无为的态度却也并不是错误的,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是巧妙的。
撇开“对自由意识的亵渎”这一点,再看看此时的情况吧。
女军官的强硬,船长的却步,高川的无作为。却成功让船上的大部分人捏成了一团。内部审查和自我约束,都在一种强有力的意识干涉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而且,正因为“大部分人已经被团结起来”,所以“小部分人的想法已经不再重要”。
讲台下,与会的众人正一个接着一个脱离意识干涉的副作用,从昏迷中苏醒。船长仔细观察他们的眼睛,体会着他们的情绪波动,聆听他们的窃窃私语,赫然察觉到,这些人并不是对自己所处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却诡异的,坦然接受了女军官对自己等人所做的一切,并认为这是正确的。
一个知道自己的意识受到干涉和束缚的人,以一种发自内心的态度,认为自己受到干涉和束缚是应该的,并对那个干涉了自己意识的人,怀抱着一种积极且正面的心态,主动为其进行辩解——倘若这是发生在人文科学蒙昧的时代,倘若这是自小教育的结果,倘若这是在特殊的高压环境下自发进行的改变,或许就不会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然而,这是发生在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自我独立意识的神秘专家身上,而且是几分钟内造就的结果,船长觉得,自己过去所经历过的冒险,都没有眼前这一幕更让自己感到惊悚了。
“大家安静一下。”女军官第三次拍了拍麦克风,反馈的杂音让船长下意识有些心惊肉跳。这一次众人的噤声比会议刚开始时更加一致,让人不禁联想到军队。只听到女军官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充满了磁性的嗓音说:“我宣布,战术合作与自我革新委员会正式成立。”这句话看似平静,但其实下方埋藏有极具爆发力的鼓荡。
齐整的掌声拍了三下,船长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他可不觉得,这种简练的礼节是这些人原本就具备的。他们此时的同步性,就好似有一个巨大的网络,将他们的个体意识联系在一起,在一瞬间,就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做。
高川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吃惊,他已经发动自己的意识行走能力,展现于他眼前的仍旧是那纵横交错的心灵桥梁。然而,在这些桥梁上的无法形容的资讯流动,却比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更显的秩序化,这并不是直接可以观测到的某种现象,而是一种在复杂运动中进行宏观感受的结果。与其说是“有一个巨大的网络让这些人达成必要的交互”,不如说是,有一种无形的波动涵盖了这些心灵的桥梁,让其中的每一个变化,都不可避免地受到这种波动的影响,逐渐趋向于和这种波动的同化。
当然,在不可避免被同化的同时。这些心灵的桥梁也传来极为矛盾且强烈的独特波动,仿佛是在抗拒着这种同化,然而,它们的挣扎越是强有力,就越是让那强行覆盖了它们的无形波动也显得愈加强力。两者之间存在一个比值,只有一方为零的时候。另一方才会归零。
这样的力量,真的可以持续三天吗?高川不由得这么想到。
这时,只听到女军官开门见山地说到:“十分感谢大家的配合。我们都知道,敌人来势汹汹,很可能在我们之中埋下了炸弹。接下来,要进行委员会的内部自我审查。无论是何种缘由,意图覆灭这艘船,让其他人无法抵达澳大利亚的人,请站到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