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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只有我们两人活了下来,那么,我也想问一问,为什么我们能够活下来。”梅恩女士说:“反过来说,我们能够活下来,真的是一种偶然吗?近江从不相信偶然,她也不会留下偶然,对她来说,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我们能够活着站在这里,进行这样的对话,说不定也是她所知道的必然。”
“……原来如此。”猫女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梅恩女士的想法,因为,眼下的状况实在太古怪了,让人感到别扭,让人对“自己还活着”这一点感到不解,也不会觉得庆幸。对神秘专家来说,“幸运”是必须的,但是,抛开运气成分,“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偶然的”这样的认知也很重要。
“可是,如果她真的要和我们见面,在我们说出这样的话时,就应该和我们见面了。”猫女进一步猜测到:“她想要我们做什么?或者说,她不想我们做什么?”
“在无法和近江见面的时候,我们最终产生的想法是:暂时放弃玛索和超级系,优先寻找走火,联络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通过这样的方式凑集有效的手牌。”梅恩女士说:“这很可能就是近江希望我们做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她想要我们来做这些事情,而不是她自己去做这些事情呢?”猫女皱着眉头,说:“走火正在使用的设备都是近江制造的,走火在什么地方,是怎样的状态,理论上正是近江本人最为了解。至于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那边,要说以近江的能力也完全无法联系上,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换句话来说,近江要联系那边,比我们任何一个都更加容易。”
“明明自己就能做到,还能做得更好的事情,反而要让已经形同敌人的人去做——这样的话,只能认为,近江确实因为一些缘故,不能亲自去做这些事情,乃至于,也许她有帮手,但也都不适合去做这些事情。”梅恩女士若有所思,“也许,在她的计划中,由我们两个去做这件事,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先知老女人加上一个不上不下的组织核心,是最好的人选?”猫女自嘲到,“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必须由我们去做的事情,也不是只有我们才能做好的事情。”
“不要把我们两个说得那么不堪……至少,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你看,我们既聪明又不愚蠢,信用不好也不坏,存在感也不高不低,也许‘不上不下’这个评价本身就是关键因素。”梅恩女士这么说到,但在猫女耳中,同样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总之,如果您感觉好了点,我就要出发了。”猫女决定不在这个地方纠结了,无论自己的想法如何,对近江有怎样的猜测,最终都需要行动起来。以她对近江的了解,一直都觉得,对方可不会主动给予自己两人解释——要说此时的感觉,就像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近江正在注视着自己两人,那眼神仿佛在说,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自己找过来吧。
“没问题了。”梅恩女士活动了一下手臂,身体在治疗后轻松了许多,但是精神还是不济,下半身的残废也无法恢复,但是,既然有必须争分夺秒去做的事情,那就应该再努力一下,“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猫女,我能照顾好自己。”
猫女找来一张电动轮椅,把梅恩女士抱上去,看顾她摆弄轮椅,直到确认她已经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自如行动。两人感受着身边不断变化着的异常,中继器内部的构造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幸好,过去十分熟悉的地方,并没有被直接摧毁,而是被陌生的事物包围分割,隐藏在角落里,让人觉得,这些熟悉的地方仍旧可以作为参照地标使用。
猫女不确定自己是否招到走火,此时此刻,就连走火是不是还在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无法确定,她只是希望,自己身为神秘专家的直觉,可以在这样不利的状况下继续发光发热。
梅恩女士是不管实事的先知,但却从来都不觉得,让自己去做实事,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从实干的角度出发,她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确认自己十有八九可以联络上宇宙联合实验舰队。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不需要带有“是否可以完成”的疑问,而是一个必然如己所愿的事情。不过,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顺利,自然也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测:这正是近江想要自己做的事情。
以梅恩女士对近江的了解,当计划的某一个阶段完成时,近江都会进行确认,这样严谨的态度,让梅恩女士觉得,能够通过这样的证明,将近江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这边,进而让自己获得与其交谈的机会。所以,她是这么认为的:自己在做的事情,也许不是能够决定胜负的事情,也不完全是对己方有利的事情,更从另一种角度上来看,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但是,自己做好这件事的结果,却有可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因此,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就如同网络球在过去,利用末日预言的必然性,虽然无法直接扭转末日,却能够趁势而上,进行必要的积累,最终也做成了一些事情。现在自己所做的,和过去没有任何差别,都只是在利用这种他人眼中的必然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