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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在经历了种种磨难后,实力依旧在提升——就仿佛一个超越性的意志决定了发展的方式,但却在逻辑上无话可说。无论如何,己方没有变弱,就是足够好的结果了。
死星要塞朝向蜉蝣废墟和月球星体交接处的一面就像是削苹果皮一样层层剥开,环状的发射口一层层递进,凹陷的孔洞深邃得让人觉得从中心贯穿了整个死星要塞。起初是一丝丝的光从发射口的侧壁渗出,在短短的数秒内就变成了涌出,紧接着是激射而出,光丝给人的感觉变得锐利,就如同是无数穿透性的激光交缠在一起。纠缠态的光现象仍旧可以用肉眼分辨出它们并没有彻底融合在一起,每一丝光之间都隔着一个微小的距离,彼此进行剧烈的纠缠运动,像是立体的网络填充在这个深深的发射口中。
纠缠成一个整体的光现象仿佛下一瞬间就会炸裂,却还在不断加强运动。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这个整体性的纠缠光现象就是一枚半透明的炮弹,正随着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之间距离的拉近进行射出倒计时。
最后三十秒,死星要塞停留在距离蜉蝣废墟二十万公里处,同时距离直线接近蜉蝣废墟的月球星体只有十万公里。每一秒,死星大炮都在发射的临界点上摇摆,每一秒,月球星体接近蜉蝣废墟的速度都在产生细微的变化,让义体高川觉得纳粹已经知晓,在它们撞上蜉蝣废墟的一瞬间,死星大炮就会命中两者——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死星大炮运作所产生的现象哪怕隔着几十万公里也依旧显眼,身为敌对者的一方,也没有理由放任另一方安安稳稳地完成自己的计划。
即便如此,纳粹也没有改变计划的意思,更没有大规模调整月球星体的直线运动,月球中继器沉默得就像是已经不再运行了一样,只有月球星体外围的现象不断递增,让整个星体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倒数十秒的时候,死星要塞已经无法完全锁定月球星体了,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发生碰撞的预估值也彻底变成了一个范围值,但是,只要两者的碰撞是必然发生的事情,那么,纠缠态光现象的炮弹就必然会在一个相对两者规模而言极小的误差值内命中两者的接触点。
“倒数五秒。”义体高川听到了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蜉蝣废墟面朝月球星体的一侧,包括伦敦置换区域的位置,从表面开始对月球星体的接近产生激烈的反应。在二十公里外的距离看去,大量的物质不由自主地浮起,形如烟尘,而月球星体周边大规模的奇异形象则迅速蚕食了这些烟尘,那些充满了虚幻感的现象就像是被这些物质填充了一样,和更多的物质产生了化学反应。
月球星体越是接近蜉蝣废墟,蜉蝣废墟面临月球星体的一面就越是凹陷下去,如同张开了巨口,要以蛇吞象的气势将月球星体囫囵吞下。说到底,月球星体的轮廓在这些剧烈的反应中变得模糊,反而让它仿佛涨大了一圈,根本就不像是蜉蝣废墟可以容纳的。义体高川也不觉得蜉蝣废墟会彻底将月球星体包裹起来,在他的想象中,两者之间的最终位置,就像是一枚圆珠嵌入玉盘之中。
就在倒计时跳到零时,义体高川脑海中的念头跳动,激发和反馈的资讯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在死星要塞里游走了一遍,所花费的时间,连百分之一秒都不到。没有任何后坐力的感觉,纠缠光现象的炮弹瞬间就消失于巨大的发射口中,就连义体高川也无法单靠自己的感觉,去感应到这枚炮弹究竟是如何射出的,激发方式也绝非是光柱类型。
射击数据还在他的视网膜屏幕中汇总,但是命中现象已经在目标位置上呈现了。
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就像是被从斜面凿开了一个大洞,它们彼此撞击所产生的现象,也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风暴吹灭了,露出赤裸的物质表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物质瞬间湮灭,而剩余的物质也在发生连锁型的崩溃,仿佛总体的崩溃已经无法遏止。
为了这一发炮击,三仙岛再次燃烧了两百万人的柴薪,但是,用其它船舰的成员进行补充,在死星大炮的冷却时间结束前,就会重新补满最初的一千万人标准。
蜉蝣废墟上的伦敦置换部分已经彻底湮灭在死星炮击中,无论它本来是以何种方式存在的,在义体高川的观测中,这部分已经彻底变成了空洞的一部分。被炮击直接穿透的地方反馈回来的数值都十分混乱,但是,在这些数据中,有一部分数值证明了,仍旧存在大量的非自然的规律运动。而这些运动数据则进一步证明了,月球星体和蜉蝣废墟的交互并没有完全被炮击干扰,纳粹还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去完成它们的计划。
倘若物质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性,那么,物质崩溃将会决定基于物质而产生的任何运动现象都将崩溃,但是,末日幻境显然不是物质第一性的世界。亦或者说,人们常识中的物质,都并非是真正意义上决定这个世界存续的基础物质。纳粹正跳出常识对物质的认知,完成和蜉蝣废墟深处的对接。
义体高川完全可以想象到,与此同时在统治局遗址发生的,由素体生命引发的种种现象也正在产生质变。所有和素体生命对抗的人们,正面临一种看不到,却能够感受到的急剧上升的压力。因为过去的身份,而必然会置身于领导者立场的席森神父,也定然会在这种时候,迎来一个关键的生死抉择。
不,应该说,对于这个战场上的所有人来说,这又是一次致命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