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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理性”和由“理性”所带来的一切,从物质第一性出发,也都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我们并没有真正彻底地理解这种“自然现象”。
这就是我,高川,对这个世界的想法。
我无法判断,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哪一个是客观的,哪一个才更应该相对称为“幻境”,在我不断思考的日子里,我唯一得出的结论,那是即便被冠以“幻境”却真实被观测到和体验到的东西,也是一种客观且真实的存在。因此,当我在末日幻境中体验着未知和神秘带来的恐惧时,病院现实中也定然存在同样的恐惧。
在末日幻境中上演的末日剧本,也同样会在病院现实中上演。
这不是诅咒也不是预言,而是科学逻辑中得出的结论。如果量子理论是成立的,那么,它也会证明我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从一个人类视角之外的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所产生的联系,要比任何人所想象的还要更加深刻紧密。而人类的想象力在这种无比紧密深刻的联系面前,早就已经捉襟见肘,这也意味着,无论任何人,都实际无法在决定性的时刻到来前,完成足以解决问题的理论,也无法获得足以解决问题的能力。
尽管很残忍,但是,一直以来,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中,所有人的努力无疑都是白费了,并且,在这种无用功中,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被编排好的命运。无论是否愿意承认,但是,这是一个用“人类的理性、智慧和逻辑”无法解决的灾难,并且,这是可以用人类的理性、智慧和逻辑证明的结论。
正因为,人类的理性、智慧和逻辑都能够完美证明自己在这个灾难面前的无力,所以,才不能用这些东西来解决问题,因为,它们已经证明了它们的无力。
我的想法在其他人眼中定然很古怪,太过于悲观和被动,但是,我自己清楚,自己是保持着何等乐观和主动的情绪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相信爱能够拯救一切的人……是精神病吧?”我这么问畀。
就在十几分钟前,我用速掠将她从一群素体生命手中救出来。而我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带她逃跑而已,因为,无论我的速度有多快,在缺少临界兵器的情况下,都无法真正和素体生命正面交锋。这一次的战斗,我甚至连一个素体生命都没能杀死,它们实在太过于坚硬了。其实这样的战斗也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我虽然喜欢刺激和冒险,但谈不上喜欢战斗和杀戮,虽然在能够杀死敌人的时候不会手下留情,但也不会在无法杀死敌人时感到不舒服。这场战斗让我不禁回想起,在自己诞生的末日幻境中,第一次面对死体兵的时候,死体兵相对于当时的我而言,也是过于坚固的,若非是手持临界兵器,也完全没有对抗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为什么素体生命会这么在意畀,押送她的人数众多,且还隐藏有援兵,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有信心将她救出来。现在,我和畀走在长长的管道中,就地取材地制造了众多障眼法,防止再次被素体生命找上门来,但是,畀一直都在担心的问题,我是不担心的。
畀要去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并且,更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并不是一个拥有明确概念的目的地。我只是暂时和她同行而已。
“你在开玩笑吗?”对我的自言自语,畀反过来问到,口吻毫不客气,虽然不是生气,也不是嘲讽,但也并不是毫无味道。
“仔细想想,畀,为什么那些素体生命会这么热情地对待你呢?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我对苦恼着的她说。
我十分清楚,畀的苦恼不仅仅是素体生命对自己的执着,更在于自己在素体生命锲而不舍的追捕中,仅仅是摆脱追踪就已经快用光精力了,根本无法去做其它的事情。她无法联系到自己的同伴,无法获得大本营的支援,甚至于,无法将自己的状况反馈回去,同时也无法了解其它方面的状况。她已经目睹过素体生命的积极行动,并由衷感到担忧,哪怕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也想要去阻止它们的行动。但是,这很困难,甚至可以说,只有她自己,是无法办到的
“……不知道,完全无法理解。”畀说:“素体生命受到末日真理教的影响,才有这么积极的行动,这让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对是错:素体生命追捕我们,不是因为它们需要我,而是末日真理教需要我。末日真理教将自己所必须做的行动转嫁到了素体生命身上。”
“我觉得这个感觉是正确的。”尽管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的发展都对我的计划有推动作用,但是,我仍旧针对身边发生的人事进行过一定深度的思考,“我觉得,不应该着眼于你自身,畀。也许,你不是它们想要的,而仅仅是一个诱饵,用来引出它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