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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感知到了,但是,义体高川不打算去做点什么。仅仅是应对“病毒”带来的危机,就已经足够他心疲力竭了。那个不知具体位置的某一角落正在发生的偏差仪式,就只能让少年高川自己去应付了,至少,他还有“江”。
仅从感受来说,义体高川不觉得少年高川有胜利的可能,甚至于,哪怕有“江”的帮助,倘若正面对抗偏差仪式招来的怪物——如果真的有招来——那么失败几乎是可见的。但是,义体高川仍旧愿意去相信,少年高川能够解决问题。毋宁说,除了让少年高川自行解决之外,谁也帮不了他,就如同没有人帮的来自己一样。
“ASATO……”义体高川念叨着这个在恍惚中感应到的名字、称呼或是某种指代的发音,这个发音用人的语言去述说,是完全不正确的,哪怕只是音译,也完全没能表达字面上的意义。然而,在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他似乎对正在发生的无法直接观测到的,覆盖了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的某种剧烈状况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不知道桃乐丝她们感受到了吗?这很可能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偏差”,而不是过去那种仿佛改变了什么却仍旧朝末日发展的假象错觉。义体高川这么想着。当然,仅从感受而言,就算真正而彻底的偏差真的发生了,也没有让他感觉到,末日会有所改变,硬要说的话,仅仅是导致末日的因素,从一个转变为另一个而已。
反过来说,如果“病毒”真的因为这种偏差而发生某种改变,而那个“ASATO”所代表的无可名状之物又无法成功降临,无法对整个世界做出彻底性的扭曲,那么,自己这边或许会因祸得福,渔翁得利,也说不定。
不久,义体高川从沉默和恍惚中惊醒,大厅的中间正降下一块屏幕,听周围人的低语,似乎是“莎”要对总攻进行最后的任务安排。每个人都已经准备很久了,久到了让他们差不多要失去耐心。一般来说,没有人会想要主动送死,但放在眼前,这里所有人的干劲,就像是赶着去承受死亡一样,让义体高川嗅到了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虽然不体现在他们看似平静的言谈和情绪中,但毫无疑问,这些人内心深处的疯狂和绝望已经积累到了即将让他们自身崩溃的程度。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义体高川不自禁想到。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或许会有一两个幸运儿可以在总攻里活下来,那么,现在则完全没有可能了。如此一来,正如桃乐丝的计划那样,己方将会处于一个最虚弱的状态,但也因为人类主观意识的进一步消亡,会进入最没有约束的状态,足以去做之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从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层面,调动起更加巨大的力量。
人类没有了幸存者,或者受,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幸存者,会有助于自己这边战胜末日真理教,乃至于即将到来的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吗?能够在战胜之后,如计划那般锁定“病毒”的所在,然后一举战胜吗?说到底,将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视为一个整体,不去从病院现实的角度观测“病毒”,而是从末日幻境的角度锁定“病毒”,仍旧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根本没有先例可以考证。
即便真的从末日幻境的角度消灭了“病毒”的象征,真的可以通过某种机制,将结果反馈到“病毒”的正体上吗?其中有许多细节的处理,是义体高川根本无法理解的,但是,“高川”自己能够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少年高川那一套,而如果认为那一套更加不靠谱,就只能接受桃乐丝她们的办法了。
不过,义体高川之所以放任少年高川去完成他的计划,正是为了能够有一个保险,以便于在桃乐丝她们的计划彻底失败后,仍旧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策略——他是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等人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这一次失败的话,就再也无法如过去那样重头来过了。
所以,少年高川的担子很重,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还必须面对另一种极端又庞大的神秘未知所带来的影响。义体高川虽然自觉得,自己的战斗能力在义体接受多次改造后,再加上众多战场的磨练,已经不逊色于少年高川,但是,要说去创造奇迹……他仍旧不觉得自己能够在少年高川之上,因为,他只是一个自愿的执行者,而不是一个主观的设计者,于内在方面存在一些微妙的差异,导致了两个“高川”人格之间的确在某些方面,有高下之分。
“……纳粹士兵全部交给安全卫士去处理,你们的战斗是在伦敦中继器和纳粹中继器对接之后,进入纳粹的中继器内部进行破坏。我们拥有极大的优势,伦敦中继器足以中和纳粹中继器的力量,而由我重新调整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配合安全卫士,足以应对纳粹士兵以及可能会参与战争的素体生命。至于纳粹中继器内部的防御,三仙岛也完全能够应对。这是最基础的策略,在这个策略的前提下,所有行动都需要大家自行根据战斗情况进行调整。必须记住,要尽量避免和超出自身承受力的力量正面相对的可能性,这场战斗不需要你们牺牲自己去拖延时间,亦或者换取空间,因为伦敦中继器内部的时空因素将会通过‘时间机器’进行调整和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