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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对庄纯说道:“我感应了一下,下面的人说你妈妈已经破开虚空,去了异世界。”
庄纯点点头,说道:“我早就收到了妈妈的信息,我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很苦,现在应该祝福她解脱,同时我爸爸也解脱了。”
将夜虽然没听懂具体什么意思,但知道庄纯没事就好。
“我刚刚感应到了,你真的变成了一面心斋镜子,然后和逍遥之森的本源融合为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庄纯赞叹道,“我也只能通过星灵之树才勉强做到。”
将夜懒懒的笑道:“只不过是晚上才有用而已,和你半斤八两,算是完善了我领悟的属于自己的夜之奥义罢了。
其实,比起心斋来,我更喜欢庄圣所说“无用即是有用”的道理,我自己也挺喜欢变成一棵社树。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个理想,你想知道是什么么?”
纯妹子点头道:“当然,你的梦想也算我的梦想,我们本是一体的,对么?”
“嘿嘿,哥的梦想只不过是农妇山泉有点田而已,在孤独城有自己一块地,然后有个婆娘,可以给我送早饭到田里来。然后,有个小屁孩,我可以教他怎么锄地,怎么播种,怎么除草......”
庄纯听得痴了,有点哀伤的说道:“好美的梦想,这样的日子,我要是能过上一天,也就满足了。可惜,妈妈走了,逍遥之森就离不开我......”
将夜感叹道:“是啊,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东奔西跑,现在想来,还是当初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最幸福,和那个叫做支离疏的人一样,虽然没有什么用,是爸爸妈妈的负担,但却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庭。”
这话,说的庄纯也有同样的感觉了,也许正应为她的病,所以爸爸妈妈虽然有很大的隔阂,但还是会被自己这根纽带连在一起。
将夜呼出一口气,抛去哀伤,笑着说道:“所以,我就是想要做一头懒猪,每天可以好处懒做,无忧无虑,即使要被宰了,也可以吃得很饱很开心。所以,不仅我要这样,你也要这样。”
“噗,我的理想可没你这么低,我才不做猪呢,多脏?我只做天上一朵无忧无虑的白云就好了。”
“还是做猪好吧,这样我们就可以生一窝小猪,放心,哥养得起,哥有块上好的地。”
“噗,这样似乎可以考虑考虑......”
尔后,两人登上最后一层传承之处----应帝王。
其中和庄纯所说一样,并没有幻境,有的只是经文,和第六层所不同的是,这些经文不是雕刻在石壁之上,而是雕刻在石像之上。这些石像都是各式帝王的雕像,不看经文,光看石像,就能够感受到其中巍峨如太岳的帝王之气,这帝王之气似乎并不显得高贵威武,反而透露出些许淡泊无为的气息。
而当将夜和纯妹子仔细看完这帝王石像上的经文之后,方才发现,原来所谓应帝王和养生主其实是一样的,养生主养的是自身,而帝王则养的是一个国度。虽然在形体上有大小,但是在本质上却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要效仿大道,自然无为。
经文云:啮缺问于王倪,四问而四不知。啮缺因跃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
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犹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于非人。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
肩吾见狂接舆。狂接舆曰:“日中始何以语女?”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狂接舆曰:“是欺德也。其于治天下也,犹涉海凿河而使蚊负山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夫?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且鸟高飞以避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
天根游于殷阳,至蓼水之上,适遭无名人而问焉,曰:“请问为天下。”无名人曰:“去!汝鄙人也,何问之不豫也!予方将与造物者为人,厌则又乘夫莽眇之鸟,以出六极之外,而游无何有之乡,以处圹之野。汝又何为以治天下感予之心为?”又复问,无名人曰:“汝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阳子居见老聃,曰:“有人于此,向疾强梁,物彻疏明,学道不倦,如是者,可比明王乎?”老聃曰:“是于圣人也,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且也虎豹之文来田,猿狙之便执嫠之狗来藉。如是者,可比明王乎?”阳子居蹴然曰:“敢问明王之治。”老聃曰:“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有莫举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
郑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若神。郑人见之,皆弃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归,以告壶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为至矣,则又有至焉者矣。”
壶子曰:“吾与汝既其文,未既其实。而固得道与?众雌而无雄,而又奚卵焉!而以道与世亢,必信,夫故使人得而相汝。尝试与来,以予示之。”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数矣!吾见怪焉,见湿灰焉。”列子入,泣涕沾襟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地文,萌乎不震不正,是殆见吾杜德机也。尝又与来。”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矣!全然有生矣!吾见其杜权矣!”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天壤,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是殆见吾善者机也。
尝又与来。”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子之先生不齐,吾无得而相焉。试齐,且复相之。”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吾乡示之以以太冲莫胜,是殆见吾衡气机也。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尝又与来。”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壶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反,以报壶子曰:“已灭矣,已失矣,吾弗及已。”壶子曰:“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而委蛇,不知其谁何,因以为弟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
然后列子自以为未始学而归。三年不出,为其妻爨,食豕如食人,于事无与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纷而封哉,一以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