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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大堂内的气氛有些诡异,苏华健老神在在地端起侍女改过来的茶碗,轻轻吹了吹浮在最上面的茶叶梗。而原本应该不可一世的杨凌,此时正局促不安地端坐在右侧的客位上,目不斜视,可是不断抖动的双腿,显然暴露了杨凌此刻的心情。
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苏华健轻轻搁下茶盏,状似悠闲得靠在太师椅背上,闭上眼,然后又开始捋起了他那把修得整齐飘逸的美髯,手指还不时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不发一语。
杨凌侧耳倾听这敲击的节奏,半晌之后,隐隐听出了一点味道。这是一首《将军令》,肃杀之意慢慢弥漫开来,杨凌不得不敢感叹,这混蛋厉害啊,胸有惊雷,面若平湖,于平静中蕴涵杀伐之气,今日这苏家前堂,搞不好便是自己的埋骨之所。当然,杨凌还是能够理解苏华健此刻的心情的,任谁看见一今年轻男子慌慌张张从自己女儿的闺房跑出来,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奏《将军令》的**,这就和人有三急是一样的,憋不住的!
杨凌现在很羡慕苏晴岚,真的,二人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被苏华健发现后,立刻满脸羞愤,然后畏罪也没自杀,狠狠地摔上房门,像只鸵鸟似的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叫不开。
她真幸福,可以不用面对她老爹的质询,不用看那些苏家下人怪异复杂的目光,更不用此时此刻如坐针毡般在苏家前堂,听她老爹独奏《将军令》。
杨凌不得不感叹。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只怪自己爹妈死得早。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个人可以帮自己分担一下火力。他被苏晴岚满面寒霜地请到了前堂。然后分宾主坐下,最后二人便在沉默中度过。气氛很尴尬,雨也没下,在同一个屋檐下,杨凌感到心在渐渐变化,所以杨凌想跑,可是细细一想,觉得光跑可能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只好继续坐在前堂。努力装出一副坦然无愧的模样,忍受着这沉默中渐渐蔓延的杀气。
苏华健的手指仍旧在扶手上敲击着,淡淡的瞟了杨凌一眼,手指忽然一顿,《将军令》的节奏戛然而止,杨凌刚想松一口气,苏华健的手指又重新开始敲了起来,这回换了节奏,凝神一听。好嘛,这次换《十面埋伏》了。杨凌其实内心里很想和苏华健合奏一曲的,《大风歌》可能不怎么合适,《易水寒》的话一定能完美演绎此刻两人的心境。
杨凌有点想哭。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唉,算了。还是别倒流了吧,甭管倒流回哪里。他的人生都是失败至极的,偷窥而已。又不是偷人,至于吗?拼命鼓足了勇气,杨凌把胸膛一挺,正待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凛然模样时,万幸,苏华健先开了口,打破了前堂内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
“杨大人啊!”苏华健慢条斯理地唤道。
“客气了,客气了,如果苏伯父不嫌弃的话,唤我一身贤侄就可以了,大人这个称呼实在是担当不起。”杨凌赶忙谦虚道。
“贤侄啊,”苏华健倒是挺会顺杆往上爬的,直接开门见山:“你喜欢我女儿?”
“没有!没有!这是谁造的谣?伯父,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这是有一撮人在破坏苏小姐的清誉。”杨凌自然极力否认,末了,还把责任给推了个一干二净。
“嗯?”苏华健冷眼一瞟,目光寒洌,带着森森的寒意。
“啊!喜欢!非常喜欢!”杨凌从来不是个讲原则的人,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原则就是个屁,免费赠送。
“什么?”苏华健老眼一睁,精光四射,不知是惊是怒。
“啊!不,不喜欢!”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华健的脸色,杨凌觉得背后一阵阵凉意,冷汗一点一滴地流下来,杨凌试探道:“我到底是应该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这个……”苏华健捋须沉吟:“可以喜欢。”
“啊?”杨凌大惊,隐隐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这个我暂时还没这个想法啊。”
“哼!既然你不喜欢我女儿,为何却跑进她的闺房?你当我女儿是什么?当我苏家是什么?虽然我苏家只是一介商贾,但是贤侄啊,匹夫一怒,尚且能流血五步啊!”苏华健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
“别啊!伯父,咱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这都快过年了,说这些话不吉利。”杨凌赶忙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我来探望苏小姐,也不知道今天是喝坏了东西,还是吃坏了肚子,所以人有三急,我就上去借个厕所,这个理由我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伯父,你懂的呀,这感觉一上来,是忍也忍不住的……”
“停!”苏华健赶忙伸手制止道:“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就两个字,误会?”
“对啊,就是误会,还是伯父你深明大义。”杨凌高兴地夸赞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误会?”苏华健浓眉一挑,不怒而威,毕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许久,能够逆袭白富美的主,这个时候,隐约就能感受到那种威严了,这混蛋隐藏得很深呐。
“对!误会!这个误会太大了,以至于我非得跟您窃窃私语才能解释清楚。”杨凌急忙离座,两步跨到苏华健耳边,轻声嘀咕道:“我跟苏小姐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难道伯父你还不知道吗?我真是将苏小姐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的,今天我本来是来探望苏小姐的,顺便商议一下,过年前后跟辽国的一趟生意,谁知进了她的小楼,她却迟迟不至,我平时公务也挺繁忙的。实在没多少时间等人,于是便上了她的绣楼。打算催她下来,结果正好碰到她换……咳。我什么也没碰上,就准备下楼,谁知刚好碰上伯父你路过,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上去借厕所的吗?”苏华健笑得跟个老狐狸一样。
“顺便,顺便去借个厕所。”杨凌讪笑道:“时间宝贵啊,做事情当然要统筹规划一番,这样才能保证效率。”
“哦! ”苏华健恍然大悟,飞快点头:“明白了,所以你也顺便占了我女儿的便宜。然后一抹嘴想溜,正好被我碰上。”
“啊?”杨凌闻言傻眼了,这混蛋的思维逻辑是不是有问题呀?什么事情到他嘴里怎么全变了味?
“伯父啊,也许我刚才没解释清楚,小现在再跟你解释一遍,事情呢,其实是这样的……”杨凌又变换了一种借口,都是瞎话嘛,反正不要钱。瞎编呗。
苏华健终于不耐烦了,一挥手打断了杨凌滔滔不绝的话语:“行了,行了,现在解不解释都没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打算怎么办?”
“啊?打……打算怎么办?”杨凌目瞪口呆,随即结结巴巴道:“我……我打算回县衙找个郎中开服药。然后喝完就睡上一觉,睡醒了再吃点东西。顺便洗个澡,理个发。修一下脚指甲,然后就过年了。”
苏华健冷哼道:“如此说来,我苏家女儿的便宜就被你白占了?”
“啊?伯父,冤枉呐!我绝对没占苏小姐的便宜,你要不信的话,我可以发个毒誓,我对着这茶碗发个毒誓,你看成吗?杨凌说着就要对着茶碗发誓。
苏华健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从我女儿的闺房里慌慌张张跑出来,这事儿若传扬开了,岚岚她以后还怎么做人?我苏家以后还怎么立足?杨大人,你乃朝廷重臣,见多识广,不知何以教我?”
“这个……”杨凌小心地看了一眼苏华健道:“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可以派人大街小巷、敲锣打鼓地去辟谣,说我和苏小姐是清白的,你看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