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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之后,二黑忽然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家去当和尚?”
沧海无语。半晌后才无力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啊……唔……”
二黑一头黑线,“不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吧?”
沧海想了想,竟然茫然的点了点头。“我只是想到这个故事,就过来讲给你听,没什么其他……等等!我想到了!”伸一个指头,双眸奇亮。
二黑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很命苦。
沧海蹦蹦跳跳的从二黑的房间出来,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尚无人烟的走廊里横着行进。假若碰到药童,就难得的老实一下下。等他走过以后,两个药童吸在一起。
“喂,见了么见了么?”
“见了见了,被二黑传染了。”
“哇真可怜。”
沧海又英勇的穿过鸽子栏,一直跳到澈和上锁的治的房间所在的那条走廊,忽然有一条黑影从他的鼻端闪过。
咦?沧海站在那儿了天。向走廊内扒了下头,啊,治那间房的锁没了!
轻轻走近,房间的窗纸上晃动着那个黑影。向虚掩的门内望去,除了那半个窗,小矮柜和红脸蛋的泥娃娃,什么也不到,沧海忽然觉得那个泥娃娃丑的要命。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干脆一把推开,走进去。
一个满头白发戴着个破帽子的佝偻老头正背对着他擦拭北面的衣柜,腰里掖着一只还插着钥匙的铜锁。沧海认得那铜锁就是刚才锁这房间的锁。
“阿方?”他叫道。
老头没有应。
“阿方!”他又用力喊了一声,这年岁的人多少都会有些耳背。然而阿方还是没有应,自顾仔细的干着活,检查是否残留灰尘时,鼻子都快贴到柜子上。
沧海耸了耸肩膀。这个阿方不仅耳聋,来眼神也不太好使。他没有执著的去引起那老头的注意,而是抓起那个泥娃娃,并且打量这个房间。摆设果然同原来治的房间差不多,泥娃娃上也没有灰尘。
他将娃娃颠在手里,忽然见这丑的要命的娃娃底下刻着一个丑的要命的字:白。
“苍天啊……”他叹着,反正那老头什么也听不见。治,你不是因为觉得我长得丑再也不想见到我所以才死去的吗。治啊,治啊,不至于吧?
就在他快将这泥娃娃捏碎的时候,阿方终于转过身来,虽然阿方的视力只能到一个人影,但他还是吓了一跳。
沧海放下娃娃,大声道:“你是不是阿方?你好。”
阿方没有回答,只是眯着双眼走近,清了他头上的鸽子屎,忽然咧开瘪嘴笑起来,两手比划着,呃呃的不知在说什么,但是意思很明显:你的样子真的很矬。
阿方笑着将他推出了屋,回手锁了门,冲他挥了挥手,捧着肚子笑着走了。
沧海撇着右嘴角。其实他很想说,能给一个又聋又哑而且半瞎的老头带来快乐,我很荣幸。但他依然想哭。
踌躇着回到他和澈住的房间门口,准备想好了借口再进去,可是刚一踏在门前,门就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薅着领子把他薅进去。
“澈?……嘿嘿,嘿嘿,”抻着袍子,“啊!对了!刚才……刚才有人要偷你的鸽子……我、我就在鸽子栏跟他打了一架……然后,然后……”偷眼神医。
神医环着两臂,靠坐在桌沿,盯着他的脸,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沧海垮下脸,非常无辜的挑起眉心,乖得像只被主人抱在怀里的小猫仔,“……我知道你知道我说谎……那你能不能不把我扎成刺猬?我……下次不敢了……”